——砰!
子弹贯穿她的太阳穴。
周遭整齐的尖叫,红色从高处坠落,碎了一地的落红。
夕阳降落,最后一抹光线从地平线消失,蕩然无存。
漫长的黑夜蚕食这虚无缥缈的人间。
雒挽安眼眸酸涩,定在原地,心髒被挖空一块,伴着泪水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男人。
可她来不及细看,就被捂住了口鼻。
最后意识消失时,她看到明渱站在酒吧前,穿着洁白的裙子,举着一杯红酒,笑着问她,“挽挽,要喝一杯吗?”
她无法回答。
因为她是安安。
她不是雒挽安,她是罗安馨,属于沈世觐的女人。
chapter35
对面的医生让她签下这次心理治疗的确认单。
她看着头顶琉璃光泽的水晶灯,身下是头等舱沙发,鼻息是淡淡的熏香,签下了罗安馨三个大字。
只是每次擡笔的竖线总觉得应该飞扬开来。
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周六上午十点,每周看到她都觉得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时间点。
但周六上午的时间除了做心理治疗还可以做什麽呢?
她也许可以去找沈世觐。
或者,他会在此时推开她的门,将她抱在怀里。
但今天没有发生,岛上的日子过得很慢,她经常无法分清独属于夏日的海岛有没有时间流逝。
天边是很深趋近于湛色的瓦蓝,没有私人飞机出现的迹象,海风很大,她裹紧身上的围巾,让aria拎着她的包。
aria在岛上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是一个离婚的菲律宾华人,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但閑下来的时候,两个人会写字用英语交流。
aria身材粗壮,皮肤黝黑,拿起笔的时候会觉得像是捏起了树枝。
她问aria是从小不能说话的吗?
aria写道,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因为救治不及时,加上吃错了药,所以就一直哑巴了。
她继续问家里还有谁啊?
aria写道,有一个妹妹,还有父母,不过父亲生病了卧床需要用钱。
罗安馨便不再往下问了,这已经超过了雇主和雇员之间的範围了。
她能做的就是给她钱,很多钱,对得起她的劳动。
因为aria应该是她用过最勤快的佣人,不仅照顾她的起居,还在菜色上给她花了很多心思。
最拿手的便是做鱼,杀鱼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像保姆,活像个卖鱼的。
罗安馨问她,是因为菲律宾有海吗?
aria杀完鱼往案板上一放,在随身小本上写道:因为有鱼。
罗安馨哑然一笑,就到海边躺椅上晒太阳。
她看着落日隐没海面,海面趋于墨色。
等到浓重的墨侵袭小岛,她就回到餐桌前,去品尝aria做的饭菜。
家常菜,非常符合罗安馨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