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我、我我——”我个大头鬼。神田川优宕机了。怎么会这么丢人啊啊啊!他生无可恋地移开视线,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袋里咕嘟咕嘟烧成一锅粥,正思考到扣出白金汉宫之后,骨灰撒在哪里比较环保的时候——身前忽然传来“噗嗤”一声笑。神田川优:“……”神田川优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五条悟假装咳了两声,稍微转开脸,重新绷住表情。“笨蛋,骗你的啦。”他语气自然地发出指令,“右手,伸出来。”神田川优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小孩从他手里揪出那条手帕,拨开外套,露出里面的胳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神田川优才发现,他的胳膊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往外渗着血珠。什么时候搞的,他都没注意到。“哦。”神田川优甩甩手,“没事——”五条悟没搭理他,捉住他乱动的手,把那条手帕绑上去,熟练地打上结。长度刚刚好。神田川优一愣。五条少爷拖起地上的零食,另一只手拉起他的手,不耐烦地催促道。“衣服穿好,快回家啦。”冬天的雨驱散了人群,山间比往日还要冷清,薄薄的雨幕里,两个小孩一前一后,拖着零食袋子穿梭其中。神田川优被他拽着往上走,歪头看他的侧脸。“悟,你不生气了?”“早就不生气了……”五条悟嘟囔了两句,撇下嘴,补充道。“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人罢了。”蜿蜒的山道上,雨水把冬青的叶片洗的锃亮。那片乌云缓慢游移,灰蒙蒙的颜色后,透出刺目阳光的一角。白发蓝眼的小孩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道。“反正优会在——不是吗?”神田川优:“……嗯。”废柴的我和最强的青梅竹马(9)大冬天淋雨,还跑上跑下的折腾,还没回到五条家,神田川优就不出意料的发烧了。痛觉减免可以免的了疼,却免不了难受,上山上到一半,小孩的脚步就开始沉重,昏头巴脑的说胡话。“悟,好累哦,我睡一会……”五条悟拽住他,“别在这睡啊。”神田川优耷拉着眼皮,前言不搭后语,交代身后事,“不行了,我回不去了,悟,对不起,冰箱里你的酸奶是我吃的,布丁基金藏在床下的第三个盒子里,拿的时候记得解开‘帐’……”五条悟:“……”五条悟:“笨蛋,你瞎说什么。”五条悟走到他面前蹲下,转头招了招手。“上来。”“别让我说第二遍。”如果不是五条悟能用咒力强化身体,靠他自己可能是真的走不回去了,但五条悟背着他就没办法保持无下限,两个小孩湿漉漉的回到院子,神田川优已经几近昏迷了。奶妈侍女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给两个小孩换了衣服吹干头发,垫上蓬松柔软的枕头,塞进用热水袋暖好的被窝。发高烧的时候是睡不着的,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神田川优昏昏沉沉地蜷在被窝里,五条悟躺在他旁边,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伸出去掖被角。还不忘咬牙切齿地数落他,“不都说让你老实呆着了吗,笨蛋。”神田川优悉数收下,实际上,他也不是很能集中注意力听清五条悟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抓住五条悟的手,像大海上的漂流者抓住一块浮木。小孩的脸红红的,额头贴着退热贴,刚吹干的头发又被汗水打湿,冰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他迷迷糊糊地跟旁边的人撒娇,“悟,我想吃冰淇淋……”五条悟:“……不行。”神田川优仰起脸,眼底立刻蒙上更多水雾。五条悟:“别想。”神田川优:“qaq。”五条悟:“哭也没用。”神田川优:“qaq。”五条悟:“说不行就是——”话刚开了个头,小动物的眼泪马上更加汹涌了。“……qaq嘤。”五条悟:“……只有一点点。”五条悟松开他的手,在不掀开被子的前提下退出去、爬下床,简单粗暴地把小孩裹成完整的茧,才转身出门去拿东西。神田川优翻了个身,垂下眼睫。这不是这具身体第一次生病,但却绝对是他第一次病得这么安静。放在平常,神田川优早就叨叨着跟系统吐槽,大骂垃圾游戏垃圾面板了。系统:【?你怎么了?】“统统。”神田川优闭上眼,“这些……真的都是假的吗?”他用手指摩挲着床单,身体的触感是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