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晴一听就要去看,误以为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划到了,担心是否受伤。余烬安抚地揉了揉他发顶,笑道:“安心点,没什么的。”呼吸慢了一拍,夏迟晴放下举起的手:“嗯。”包厢在九楼,走廊左手边就有洗手间。余烬拉着行李箱这准备推门,玻璃门上倒映着出的青年唇线抿着一言不发,手上一顿,他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温和:“在这站一会吧,一会儿我自己进去怪不好意思的。”夏迟晴手一松,忙不迭点头:“好,我等你。”门应声而落,唇边的笑意迅速凝结。面无表情地打开行李箱,拎出里面的衣服。上下打量两遍,确实不错,余烬这才扯掉身上的衬衫。骨节,一阵泛白,很快大理石地面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视线随意扫过散落的扣子,他走过屈膝蹲下,一颗一颗捡起。祖母绿磨成的三角形在昏昏灯光下,锋利的边缘都柔和了很多。指腹缓缓滑过,余烬眯了眯眼,然后毫无留恋地丢进了垃圾桶。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线。余烬看了一眼自己,轻轻勾起了唇角,然后慢条斯理地将扣子扣到最上方,遮住了锁骨。“余老师,好了么?”“来了。”门打开,那个服务生小男孩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眼睛再也移不开了。夏迟晴站在一侧,嘴巴微微张开。余老师平时总是穿着丝绸衬衫,慵懒而又随性,今天却是一身西装。修长白皙的脖颈从衬衫中露出一点点,喉结被衬得极为禁欲而又性感。那上面沾着一点绯红色,应该是主人刚捏过的原因,夏迟晴看了一眼就火速转开视线。太、太糟糕了,顺着脖子的线条一路往上,他又想起了那颗隐藏在发根处被遮掩起来的蚊子包。单手插在口袋里,余烬看着夏迟晴耳朵可爱的颜色十分满意:“小夏,还不走么?”夏迟晴连忙点头:“好好的!”服务生咽了大把大把口水,把人领到包厢前,伸手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余烬挑眉,他认得这个声音,就是电话里那一个。自然地走到夏迟晴前面,他伸手推开了门。包厢门缓缓打开,偌大的圆桌上坐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一身糖果色,背上还被背着个迷你包包。她身边还有个人,六十上下,精神矍铄,脸上戴着副圆圆酒瓶底眼镜,正恭敬地站在一侧随时等候吩咐。钟秋秋两条腿在桌下一翘一翘,听到开门声就抬起了头,“啪嗒”一声手机掉下,撞了桌子又被一脚踩到。她当场就蹦了起来,眼睛瞪成两个大铜铃。这人竖起来的瞬间夏迟晴就背后一紧,那过分的热情与关注简直要冲破一切,他差点被逼退两步,却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余老师的背影,好像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虽然一上来就直言不讳显得有些无礼,虽然女孩子都是要温柔对待的,但夏迟晴深呼吸再深呼吸,决定还是上来就扎心。走到余烬身前,对上钟秋秋的眼睛,他认真而又冷酷地开口,一字一句道:“钟小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来这一趟,我的态度都不会发生改变。”说着又默默深呼吸一口,忽然就抓着余烬的手,朝人举起来:“我不愿意和你相亲,更不会和你结婚。十分抱歉,但希望钟小姐能理解。”空气很安静,现场很尴尬。夏迟晴觉得手中有千斤重,头顶有六月飘雪,凉啊凉啊凉。他清晰记得刚刚抓余老师手的一瞬间,对方僵硬了!社死可能就是他的人生本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钟秋秋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她要晕厥了!余老师今天穿的是什么禁欲美男子?!自己身上最闪的那颗南非大钻石都没人亮,呜呜呜呜。余老师往夏哥身边一站,这就是全世界最配的两个男人!她不行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惊呼拔地而起,老管家以暮年之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直扑扑倒下的人:“小小姐!小小姐!”钟秋秋躺在老管家的怀里,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然后眼睛一翻,彻底闭上。闭上前还没忘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给自己一个安详的结局。我的cp是真的。……???这变故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夏迟晴也惊呆了,下意识就转过脸去看余烬。余烬显然也有些意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准备也许大可不必。“这……她还好么?”比起刚刚,夏迟晴声音小了很多,生怕是自己的坦率把人给气晕了,这罪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