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花宜姝没有做出那个决定,他们继续躲在这里,也会被浓烟呛死。看来老天是注定要我花宜姝去干一番事业了!花宜姝压下兴奋,声音却凄楚起来,“陛下,妾身去引开他们,不能让他们烧毁林子。”李瑜一下攥住她,“不,不许去。”花宜姝不停地掰他的手,放手放手,姑奶奶要先去美美地吃喝一顿,再弄死何楚文那厮!不过小处子这边也不能放松。要换做平时,花宜姝肯定掰不开李瑜的手,甚至只要李瑜愿意,他两根手指都能摁住花宜姝,但今时不比往日,此时李瑜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哪怕他拼尽全力,依然没法阻挠花宜姝。攥住的手被松开,李瑜心头狠狠一紧,仿佛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他看不清花宜姝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在喧哗的背景里落寞地响起,“陛下,妾身要走了,妾身不能让他们烧毁林子,不能让他们伤害您。”花宜姝义正言辞:“为了保护陛下,妾身甘愿放弃一切!哪怕是拼了这条命,妾身也不能让他们伤害您!”李瑜心头狠狠一颤,花宜姝,竟然这样爱他,为了他连死也愿意!【菩萨啊,朕好幸福!】身处寒冷又阴暗的洞穴内,却满心都被幸福与温暖包裹的李瑜,痛苦地感受着心爱之人的离去,只觉得心都要裂成两半。他听见那些人发出惊喜的呼声,“找着人了!就是她!”他听见花宜姝故作镇定却颤抖的声线,“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谁敢碰我,小心何楚文砍了你们的手!抬轿子来,姑奶奶走不了路!”李瑜用沙哑的声音发出痛苦的呐喊,“不!”他拼尽全力想要往外爬,软绵绵的身体却被压住,他一抬眼,两只在黑暗里发着光的眼睛正冷冷凝视着他。李瑜:……【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花宜姝在坐上轿子前隐约听见一声受惊似的猫叫,她眼睛眨了眨,心想自己已经交代过雪儿,万一李瑜睡过去了就坐醒他,所以应该没有事吧?不管了,姑奶奶好困,反正雪儿又不会吃了李瑜。花宜姝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浅睡了一会儿。而何楚文的狗腿子抓到了人,也不再嚷嚷着烧林子,担心跟商船的那伙人对上,一行人找了条本地人才知道的近路,绕开那伙人抬着轿子匆匆往何府赶。何楚文的狗腿子刚走,张统领就带人搜到了这一片地方。他简直是心急如焚啊!天子他们出去后,到了傍晚也没有音信回来,他们只以为是陛下找到了静王,要促膝长谈。入夜之后没有音信回来,张统领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一路上行程保密所有人都封口,不会有人知晓这商船里的主人是天子,在沔州这祥和地界里能出什么事?更何况还带了武功最高的副统领和萧青。谁知入夜不久,副统领和一个护卫带伤回来了。张统领彻底傻眼了,赶紧就要去找,却被本地官府的人牵制住,一会儿说他们带了太多兵器图谋不轨,一会儿说他们公验不全怀疑是反贼。张统领气急,当场将那些官兵打伤捆住,这才带着人跑出来寻找,这片山头不小,他们一百余人分散开来,大半天才翻找完,夜里举着火把也看不清脚印,正着急,附近忽然有猫叫,张统领回头一看,见那猫浑身脏兮兮,但尾巴黑得墨染一样,分明就是雪里拖枪啊!雪里拖枪冲他喵几声,就转身走了,张统领连忙跟着它,找到了浑身滚烫意识昏沉的陛下。轿子一停,花宜姝立刻就从浅眠中醒过来了。轿帘掀开,眼前灯火明亮,影壁前站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嬷嬷,正提防地看着她。花宜姝半点不客气,出了轿子后全当这是自己家了,“姑奶奶饿了,还不去整治一桌席面?”煌煌灯火下,美人眉目如画,那颐指气使的姿态不但没叫她的容貌失色,反而美得盛气凌人,不说周围的狗腿子们,就是站在不远处的何楚文都看呆了。花宜姝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何楚文那张端丽的脸容上,忽而笑道:“快去啊!我可饿了一天了。”她抬脚走了两步,崴了的地方还是很疼,她也毫不掩饰,抬手冲何楚文道:“我脚崴了,你快过来扶着我呀!”她声音又娇又甜,容貌又艳又媚,若说站在李瑜面前的花宜姝是个还算端庄的官户千金,那么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一只撩人心弦的狐狸,谁能不为所动?咕咚一声,不说何楚文,满院子的下人都咽了下口水。难怪少爷出动这么大力气也要把她抢回来,这样的绝色谁能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