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则轻飘飘远去,仿佛什么也没拿走,什么也没留下。咔的一声,那锦衣公子的折扇摔落在地。萧青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却只看见了一柄被人遗落的折扇。“你瞧什么呢?”张统领红着脸问她。“没什么。”萧青不动声色退开了半步,随即便凑近了花宜姝,专心帮她隔开拥挤的人群。“贵客您想要什么猫?我这儿什么品相的都有。”猫贩子那对招子多精啊,一看花宜姝和李瑜衣着富贵,再看两人目光时不时往笼子里的猫瞅,立刻大声揽客。这里的猫的确多,打眼一看到处都是笼子,笼子里一窝窝的猫,有大的有小的,有黑的白的花的……它们有的睁着或是懵懂或是警惕的眼睛瞧笼子外路过的行人;有的懒洋洋和同伴团在一处睡觉,尾巴悠闲地扫来扫去;有的和同伴在笼子里扑腾玩耍,那股活泼劲儿差点把笼子掀翻;还有的扒着笼子伸着爪子使劲扒拉路人的衣裳,满脸写着被买走的渴望……一到这个喵声一片的地方,李瑜更加走不动路了,只恨不得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才好将这里的猫儿一一看尽。“客人买几只去吧!抓老鼠可灵了!”“有了这猫将军,保管家里粮食庄稼不受害!”“来看看咯,买两只猫回去,甭管是偷米的老鼠、偷鸡的黄鼠狼,还是偷谷子的野鸟,都给您抓齐活!”花宜姝握着李瑜的手,抬眼看他,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啊?都关在笼子了啊,不是说会有七八只猫一起扑朕身上吗?】花宜姝心里憋笑,面上却露出庆幸之色,“啊,昨日安墨还说猫会扑人身上,想来是有人受了惊,这些猫贩就将它们关起来了吧!”她装模作样,“幸好关起来了,想想那么多猫扑上来,毛茸茸的身子往你腿上、肚子上、脖子上、手上拱啊拱……这得多难受啊!”李瑜嘴上附和:“是啊,幸好关起来了。”【啊啊啊啊为什么朕昨天没有来!朕还想着等它们扑上来,朕趁机摸几把……】“雪里拖枪出来了!”喊声一起,街上行人纷纷掉头往一个方向走。花宜姝听见街上有人议论,“那雪里拖枪不也是猫,有甚稀奇,这么多人赶着去看?”“嘿,这你就不晓得了,这街上最贱价的猫,十几文能买一笼,那雪里拖枪一只就要一百两,你说稀奇不稀奇?”“嘶!一百两!那是金子做的不成?”“我要是说着猫既不能抓老鼠,也不能看家护院,吃的喝的还比人金贵,你信不信?”“那买这猫有什么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猫可是大老远从国外运来的,专挑着贵人才卖,咱们这些穷老百姓,也就看个热闹。”花宜姝就拉着李瑜跟着人流走,天子本来还不愿意为了一只猫放弃这街市上一堆猫,但在看见雪里拖枪后,他眼睛就直了。彼时花宜姝和李瑜这样一看就有钱的大客户被猫老板客客气气地请到雅座。他们带来的数名护卫坐在另一桌。花宜姝正摇着扇子喝茶,旁边就来了个想要拼桌的锦衣公子。这蓝色锦衣公子身形颀长、容貌端丽,被萧青拦住也不恼,目光直勾勾往花宜姝脸上瞅,眼神中满是惊艳。花宜姝至今仍能对安墨的说法倒背如流:每一本小说里都有一些标志性的人物,比如说反派,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做坏事、衬托主角的光彩,或者给主角送装备送钱财。这本书里当然也有,刺史府的公子何楚文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好色荒淫。花宜姝来葵水那几日,每日就靠着下边人打听沔州的事情解闷,什么消息都有,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她想知道的。刺史府公子何楚文,昨日才从宣州书院回到沔州,喜着蓝衣,色胚子一个。据说但凡长相秀丽的女孩子,没一个逃得出他手掌心。他祸害完宣州,从今日开始要来祸害沔州了。俗话说有人抢着吃的饭才香,人也一样。李瑜这边进展缓慢一直是花宜姝心头一患,正好沔州有这么一个反派,既能拿他来刺激刺激李瑜,又可以顺便抄了他掳掠的财产、革了他那个包庇祸害的刺史父亲,一举三得!经此一事,一定能叫李瑜知晓我花宜姝有多招人爱,房中寂寞难耐,他要是再不抓紧,没准我就要被哪个小白脸拐跑了。在沔州的地界上,何楚文的目的更没有丝毫掩饰,不管是正面拦住他的萧青,还是后边坐着的其他护卫,目光都不善起来。花宜姝喜滋滋等着李瑜吃醋发作,等了半晌没反应,一回头,却见李瑜目光直勾勾盯着大堂中央的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