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吓坏了,要知道在这种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发烧是很有可能死人的!然而安墨在要起身叫人之前,就被花宜姝拉住了。“先等等,等我烧得厉害点再喊人。”安墨懵了懵,慢慢反应过来,“你故意把自己搞病的?你也太拼了。”花宜姝浑不在意,懒懒道:“我又不是天皇老子金枝玉叶,想要什么当然要不择手段去争去抢,难道还会有人会亲自捧着过来给我?”安墨闻言鼻子酸了酸。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花宜姝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傻子,我又不蠢,怎么可能把自己弄病,只不过是恰好病了就利用一下。行了行了你赶紧喊人去吧!”安墨一下收了眼泪,火急火燎跑去喊人了。接下来花宜姝就开始等,等那个装模作样的小皇帝来不来看她。他要是来了,她利用读心术,想办法投其所好,让他舍不得不带着她;他要是不来,那她就得重新评估这位天子的定力,然后带着安墨提前到剧情会发生的地方等着偶遇。最下下之策,是收拾东西去京城,然后等着选秀进宫。花宜姝等呀等,等到都要睡着的时候,那头肥羊可算是来了。只不过跟预想中光明正大来探望不一样,花宜姝没想到这位陛下居然是翻窗进来的。花宜姝:……陛下啊,采花贼都没您这么鬼鬼祟祟。但她一边被皇帝气得翻白眼,一边又忍不住觉得他有本事。他怎么这么有本事,一边嘴上心里不肯喜欢她,一边又事事做得合她心意呢?这个傻傻的处子,大抵不晓得深更半夜独自翻进她花宜姝的房里,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吧?花宜姝虽然病了,脑子不是很灵光,但还不至于变成个傻子。借口“做梦”,她做什么都是真性情,说什么都是真心话。借口“做梦”,她先把李瑜打一顿出气,再抱着他大喊大叫引来所有人围观,而她花宜姝只是在做梦,她清清白白冰清玉洁,她什么罪过都没有,错的全是陛下。谁叫他正经事不做反而半夜翻窗户进来呢?陛下啊陛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把自个儿和把柄全送到我手里呢?但花宜姝万万没想到她只走到一半,小皇帝就把另一半给走完了。柔情万种甜言蜜语他岿然不动,拳打脚踢粗言恶语他反倒从了,这人脑子有毛病吧?难道自己以后只能走悍妇路线了吗?花宜姝忧心忡忡地睡着了。张太医不愧是太医,医术比寻常大夫高明多了,只是喝完药又折腾一番出了汗,花宜姝的烧就退了,病也好了大半,第二天醒来脑子也清明了,嗓子也不疼了。然而这脑子一清醒,花宜姝恨不得给昨晚忧心要变成悍妇的自己来个棒槌。果然是生病了脑子就不灵光了,她竟然会以为陛下喜欢彪悍的,假如他心里没有鬼,假如他真有他嘴上说的心里想的那样正经,他会偷偷摸摸翻进来?花宜姝自认见过的男人不少,男人要真不喜欢,提都懒得提一嘴,怎么会特意跑过来?无论他嘴上说什么都是虚的,还是要看他怎么做。而皇帝比她过去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更复杂些。他不光嘴上说着不要,他心里也想着不要,可是他所作所为又出卖了他,他骗过所有人更骗过了他自己,还差点骗过了花宜姝这个风月场里出来的!花宜姝捏着下巴仔细思量,越想越觉得这个人身上似乎被枷锁捆着,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格外在意别人的看法,明明他自己已经被美色所迷、明明他心里已经想要得不得了,却还担忧别人会认为他不正经,担忧有失一位帝王的风范,非得她强势一番,他才稍稍泄露了一些真实想法,还要表现得像是被她强迫了一样。别别扭扭、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怎么越看越像一个羞于说出真实想法的闺阁小姑娘?花宜姝忽然抿唇一笑,对旁边照料她的安墨道:“我知道该怎么彻底拿下他了?”安墨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到:“你怎么想到的?”花宜姝眨眨眼,“保密。”切!安墨白了她一下,随即继续帮她擦汗递水换衣裳。花宜姝就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花宜姝,安墨不知沦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而没有安墨,花宜姝哪怕做了那个梦,也没法顺利走到今日这一步,很可能就会在逃出城时因为选择了人多的那条路而被反贼追上来砍死。她们两个如今是谁也离不开谁的关系,这一路上又不离不弃共患难过,有利益捆绑又有情谊牵连,自然无比团结。可是即便如此,花宜姝依然不会把能对陛下读心这件事告诉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