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来,就牡丹因为腿还瘸着,不甘心红酥那贱人风光无限,跳着进了厨房想要给她弄点颜色看看,后头不小心摔进了柴禾堆里才免了这一难。一场劫难下来,醉红楼什么也没了,牡丹正发愁接下来的生计,没想到有几个官爷上门查人,一看那画像,牡丹眼睛就亮了,这不就是红酥那贱人?虽说画像跟本人有些分别,没有真人那样妩媚招摇,但特征抓得明显,除了红酥还有谁这副模样。听见官爷说查到了有赏钱,牡丹迫不及待就应了。此时听见这朝廷来的大官沉着脸问话,牡丹猜测是红酥得罪了人,当然巴不得拉她下水,忙不迭点头应下,“是是是,大人,就是她没错,我和她相识十几年,化作灰了我也认得出来。”曹公公便又看向那龟公。这龟公就是之前送大老板进红酥屋子的人,当时闯入红酥房中,见大老板死在地上,他就怕了,他倒不觉得是红酥弄死了大老板,毕竟大老板身怀功夫,十个红酥都不够大老板一拳打的,他那时以为是大老板把红酥折腾得太惨了,给路过的侠客听见动静行侠仗义了。担心怕担责任,他二话不说就躲了出去,接着就听见城破了反贼闯进了,他吓得躲进了茅厕里。今天才被搜城的朝廷兵找出来。他本来有些犹豫,但是见牡丹信誓旦旦,他也就跟着细看了那画像两眼,点头道:“确是楼里的花魁红酥姑娘。”“好啊!”曹公公阴冷地笑起来,对左右道:“那女子已经进城了不是?去,将她抓起来。”红酥,不就是你的花名吗……曹公公到底没能立刻将花宜姝抓起来,只因他带着人刚刚冲到门口,就被龙武卫副统领给拦住了。龙武卫只是护卫宫廷的禁卫军之一,像这样的卫队,北衙一共有十六支,这龙武卫统领听上去霸气,其实只能算四品官,更何况还是个副的。而曹公公任內侍监一职,这职位是三品,可说是内廷权位最高的,他又是天子身边的红人,自然不可能畏惧区区一个副统领。看出副统领想要维护那女子,曹公公阴阳怪气起来,“莫不是副统领也看中那女子颜色?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咱家可要说一句,娶妻取贤,那等来历不明的可不能要,没的受人蒙骗。”副统领铁塔一样的黑汉子,听见这话脸涨得通红,像个烧红了的铁饼,他瓮声瓮气道:“公公误会了,这里边是位贵人,不可轻易搅扰。”曹公公嗤之以鼻,“你不知那女子身份,她算个屁的贵人!”副统领大抵是没料到曹公公敢这样说,他立刻小声将那天晚上天子和花宜姝抱在一起的事儿说了,接着道:“陛下没准要带这位回京做个娘娘,公公,看在同僚一场,我还是劝您对她敬重些。”岂料曹公公瞪大眼睛,“什么!抱一块去了!”他声音大得几乎要掀翻屋顶,附近侍卫仆从听见了,都诧异地往这儿瞧。曹公公来者不善,花宜姝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如今府里防卫森严,奴婢也不敢乱走,就只能在门子附近多转转……我亲眼看见那位曹大人的手下带了一名女妓和龟公进了府。”那个南平王是马贼起的兵,自称是惨遭贪官污吏陷害才落草为寇,他手底下也纠集了一群据说是被朝廷陷害的忠良,其实大部分都是曾经打家劫舍杀人偷盗的逃犯。因此他们每到一处都必定要先烧了隶属于朝廷的府衙,带得走的钱粮就统统带走,带不走的就统统烧了,连存放本地户籍的地方也不会放过,他们倒也聪明,知道给朝廷制造最大的麻烦,以延缓朝廷派兵剿灭他们的步伐。不过他们大抵也没有料到,这一次是皇帝亲自带兵剿匪,刚刚到手不到两天的岳州城又给朝廷夺了回去,那自称南平王的马贼也被绑起来受人唾骂。然而明面上,所有人都只称呼皇帝作大将军,李瑜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既然不是皇帝亲至,只是一位前来剿匪的将军,那么排场自然不好搞得太大,起居坐卧也都从简,而本地府衙连刺史府都给烧没了,只好征用了一座最大的富户家的宅子。也幸好是这样,花宜姝才能扯着李瑜这面大旗收买这宅子里的一些下人。听见这丫鬟的叙述,花宜姝道:“你可知道那女妓和龟公是哪条巷子里出来的?”丫鬟闻言摇了摇头。花宜姝又问:“那这两日城内有没有官兵在搜寻什么?”这丫鬟想了又想,开口道:“有的,昨日我去厨房,听买菜的管事说有官兵拿着一张画像到处找人问,说是提供线索就赏银百两。”这丫鬟一脸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