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凯文年过四十,只有过一次短暂婚姻,膝下无儿无女,外面都传他花天酒地荤素不忌,但实际上定然是爱男人胜过女人。有钱人玩兔子不稀奇,但他不爱面若敷粉的小白脸,就偏好陈迦南这样健朗有劲儿的小牛犊。所以陈迦南说得没错,他确实馋他身子,馋得不得了。这短短一两个月下来,他简直要对这小牛犊掏心掏肺,无奈自己年岁已长,入不了小牛犊的眼睛,只能先想方设法将把人拐上自己这条贼船,回头下不下得了船还不得他说了算。想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钟凯文弯唇露出一个近似谄媚的大笑:&ldo;阿南,你这是说什么话?钟叔是这种人么?我就是看重你是个人才,想跟你一起发财。&rdo;陈迦南借着游艇的一点微光,觑了眼这位老花花公子,有些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ldo;对了,你干的这些生意,你那外甥知道吗?&rdo;钟凯文不甚在意地摆摆手:&ldo;当然不知道,他就一安分守己的读书人,不过我也没儿子,两家就他这么个小辈,还是得扶持着他,毕竟两家家业最终都是他的。&rdo;陈迦南又问:&ldo;他跟你一样吗?&rdo;&ldo;什么一样?&rdo;陈迦南:&ldo;中意男人这件事?&rdo;&ldo;这个……&rdo;钟凯文愣了下,笑道,&ldo;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事儿,杰弗瑞一表人才,牛津大学高材生,但这么多年好像从未听说他交过女朋友。&rdo;陈迦南一听,表情立刻垮下来,阴阳怪气道:&ldo;人家说这事是有遗传的,看来没说假。不过怎么没遗传他爹,到遗传了你这个混账舅舅。&rdo;钟凯文大笑:&ldo;我听说他最近和阿文走得很近,不会我这外甥看上你兄弟了吧?话说回来,阿文那小模样可真是……&rdo;说到这里,他脑子里浮现乔文那张俊俏的白脸,虽然他自己不好这口,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张招人的脸蛋,不由得啧啧两声。陈迦南的脸在他的啧啧中,彻底垮下来。与此同时,夜幕中的海面上,远处一艘船只朝这边打了个灯光信号。&ldo;来了!&rdo;钟凯文大喜,忙吩咐舵手打光回应。几分钟后,一艘机动船靠近,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登上游艇。&ldo;金老板,幸会幸会!&rdo;钟凯文笑盈盈迎上去,与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握手寒暄。男人个头不高,但身材精悍,四十来岁的模样,留着板寸,在与钟凯文握手时,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轻飘飘朝旁边的陈迦南扫了眼。陈迦南记得乔文以前给他描述过这类人,因为在战场上待过,身上带着化不开的血腥味。他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些人,发觉他们腰间都带着枪。钟凯文真是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竟然与这类人做生意。&ldo;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港城的好兄弟靓仔南。你们要是经常看港城报纸的话,应该见过他。&rdo;金老板正眼看向陈迦南,目光中皆是玩味:&ldo;可靠吗?&rdo;钟凯文道:&ldo;当然可靠,他现在和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rdo;金老板点点头,大手用力拍在陈迦南肩膀,还顺势捏了两下:&ldo;靓仔南的事迹我有所耳闻,是有本事的人,上了船就好。&rdo;这人看着只是轻松随意的一个动作,但那手上的劲儿非同小可,陈迦南只觉得肩膀一疼,表面淡定如常,心里却是将这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金老板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道:&ldo;后生仔,身体不错。&rdo;钟凯文颇有几分骄傲道:&ldo;那当然,做武行出身的,以前还是和兴社红棍。走走走,我们进去慢慢聊。&rdo;暖黄灯光的船舱内,比起外面斜风细雨的黑夜,又是另一番风景。几个人在沙发坐下,钟凯文的手下为几人各自倒上一杯热茶。金老板呷了口茶,道:&ldo;前几次交易很不错,所以我才在下次出大货前,亲自来港城跟你见一面。&rdo;钟凯文道:&ldo;知道知道,上几回有阿南的功劳,这回我带上他,来见见金老板。&rdo;金老板点点头,笑说:&ldo;做武行有什么前途,不过是赚个辛苦钱,哪能比得上我们这些大生意,阿南你很聪明。&rdo;陈迦南咧嘴一笑:&ldo;那是,先前做武行累死累活,以为自己赚了大钱。最近跟着钟叔,才晓得我们做电影那点钱,就是毛毛雨。&rdo;金老板道:&ldo;电影还是要做的,毕竟是条洗钱的好路子。&rdo;钟凯文笑着拍拍陈迦南的肩膀:&ldo;那是当然,有名人这层身份做掩饰,才更方便我们做生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