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体想练复杂的估计也够呛。他想了想,先尝试做了两个俯卧撑‐‐还当真是两个,第三个整个人就趴在地上直喘气。想想自己曾经可是跑过五十公里越野的选手。人生艰难!陈迦南看他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在他身旁坐下,将他人翻过来躺着,笑道:&ldo;慢慢来小乔。&rdo;此时晨光划破云层打下来,落在乔文白皙如玉的脸上。他摊开双手,浑身无力地躺着,嘴唇半张着喘息不停,因为刚刚费了力气,此刻苍白的脸颊,难得多了几分颜色,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中,有种失真的美丽。陈迦南望着他,蓦地恍惚了一下。虽然及至今日他依然会感叹乔文怎么生得如此好看,但此刻他却并不是被乔文的美震撼,而是在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上,他看到了一点不同于往日的东西。从前的乔文总是胆怯忧愁的,但现在乔文的脸上,却似乎再看不到忧愁,反倒是多了从未有过的自信和从容。他怔愣片刻,将这莫名而又微妙的情绪挥开,笑着倒下,与对方并肩躺在一起。此时又有一架巨大的飞机从上方轰鸣而过。陈迦南双手枕着头,道:&ldo;也不知道坐飞机是什么感觉?&rdo;乔文笑:&ldo;你想坐飞机?&rdo;陈迦南点头:&ldo;我想坐飞机去纽约巴黎,还想去北京,我老爸的家乡。&rdo;乔文道:&ldo;那就好好赚钱,以后我们一起去。&rdo;陈迦南来了兴趣,转过头笑道:&ldo;就这么说定了!&rdo;乔文笑着点头,其实他早过了憧憬未来的年纪,但此刻换了一个身份,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怀揣梦想的少年。豪仔挪过来:&ldo;我也要去!&rdo;陈迦南起身,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ldo;你去什么去,连巴黎是哪个国家的都不知道。&rdo;豪仔捂着额头大声反诘:&ldo;我知道,是法国。&rdo;&ldo;嘿,哥小瞧了你。&rdo;乔文摇头失笑,从地上起身,拉了拉筋骨:&ldo;看来还是得从简单的锻炼才行。&rdo;他在原地小跑一会儿,不过两分钟,就有些喘不过气。陈迦南看他才动了这么几下,已是满头大汗,不免心疼道:&ldo;小乔,别勉强自己,我能保护你。&rdo;乔文笑:&ldo;我不是怕你保护不了我,而是怕我这身体,再来一场病就得归西。&rdo;陈迦南皱眉:&ldo;别胡说!&rdo;乔文心道,自己可没胡说,若不是他穿来这里,你的小乔早就去排队投胎了。勉强运动了一会儿,乔文便顶着一身汗下楼去休息。其实这运动量,对于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说,根本算不上运动。然而还是让他腰酸背痛,躺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只能将此归结于万事开头难。在家宅到夜幕降临,陈迦南从东区回来,还带了一份鱼蛋。&ldo;昨天我不是答应帮飞哥干活儿么,今晚我去码头给他接点货,可能晚点才回来,就不来找你了。&rdo;他说的云淡风轻,但乔文却蓦地一怔,将鱼蛋放在一旁,抬头蹙眉问:&ldo;接什么货?&rdo;虽然警察不会进来九龙城寨,但城寨里的人出去犯事,照旧会被抓。以至于和兴社的许多交易,都是在城寨内进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把交易地点定在外面。陈迦南道:&ldo;就偷渡过来去飞哥场子里卖的女人,没事的,又不是白粉,就算撞见警察也多半不会管。&rdo;秦云飞干的都是伤天害理之事,就算是接偷渡客,那也是在做缺德事。但乔文也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有时候确实没办法太讲道德。而且陈迦南答应了秦云飞替自己还人情,那就不可能拒绝。想了想,他到底还是没阻止,只点点头道:&ldo;你自己注意点,若是回来得不太晚,跟我来报个平安。&rdo;陈迦南笑:&ldo;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rdo;虽然乔文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危险的活儿,但陈迦南离开后,他还是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及至十一点,还未见人回来,更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好在家中那老挂钟指针抵达十二点之前,窗外终于出现那只熟悉的大蝙蝠。陈迦南推开窗子,小声道:&ldo;小乔,你睡了吗?&rdo;乔文蹭得一下坐起身:&ldo;南哥,你回来了?&rdo;陈迦南钻进来,悄无声息落地,跨上他的小木板床,道:&ldo;怕你担心我,回来洗了澡就来找你了。&rdo;&ldo;怎么样?还顺利吧?&rdo;陈迦南枕着手掌点头:&ldo;还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