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钦:“不愿意搭理我就算,怎么还人身攻击了。”云佳葵另一边耳朵听着平常严厉的徐主任温和地讲电话,一字一句似乎能拧出柔水,好脾气地叫对方,事无巨细嘱咐电话那头的妻子注意出行安全和天气变化。云佳葵:“你把这话和徐主任说。”鲁钦噤声:“刚才我说的话,你就当是个屁,放了吧。”他可不敢在太岁头上蹦跶,等会给他连排手术,让他爬着出手术室。在家的许萦闭着眼听徐砚程的电话,不愿多做声,听筒里的男声嗓音清清的,温温的,如沐浴春风般舒服,更想睡了。“小惊,真的不能再睡了。”徐砚程单手扣好白大褂,松了松领带。许萦唔了声:“就五分钟。”徐砚程已经是第三次听她说再五分钟了:“先起来忙工作,今晚早点睡。”许萦用着顽强的意志力撑开眼皮,坐起来拍了拍被子,望着另一边的空床,嘟囔:“如果不用去下午的聚会就好了。”就可以睡一个上午,忙一个下午和晚上,不怕材料补不完。徐砚程:“聚会结束我去接你。”许萦微微叹气:“谢谢徐医生。”听她语气应该是完全清醒了,徐砚程把前面说的注意事项又耐心的说了一遍,沉睡中的许萦肯定没听清。许萦挂完电话,用完早餐开始继续补期末材料,差不多十一点去换衣服,她犹豫穿什么比较好,最后中规中矩的选了一套偏日常风格的白色连衣裙,搭配浅棕色的毛呢大衣,化了淡妆,连口红都选最日常的色号。去到定好的酒店,许萦坐在一张大圆桌上,对着十多号人,心底一阵发怵,比大型社交宴会还令人不自在,起码宴会上人可以走动,不喜欢太热闹的中心,躲在角落吃东西就好,这就不行,全程要面对,一举一动都被看到。许萦不太爱说话,大家很识趣地没找她多聊。经过上次贺明被投诉,校领导公示批评后,他亲自去到美术组找她道歉,明明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传到最后说她是“关系户”不好惹,所以没有人会想和她多说上几句话。许萦躲过社交,却躲不过一次又一次的举杯喝酒。几杯下肚后,她有些昏沉,借口上厕所出门透气。许萦买了瓶水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心底感到不快,忽视掉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心底发酸,觉着很委屈。她毕业后没从事过一份特别喜欢的工作,但她也从没有遇到哪份工作像现在这样,每一分每一秒都难受得无法呼吸。对的,她不喜欢这份工作。她又会想,都说教师这份工作算很多工作里轻松又舒服的了,如果她连这个都做不好,也太失败了。“阿萦?”许萦抬头看去,见到肖芊薏,她穿着一身深色小香风的打扮,挎着通勤包,脖子上还有工作牌。“你怎么在这?”肖芊薏走到她身边坐下。许萦:“我在楼上的包厢聚餐。”肖芊薏惊讶:“你?聚餐?”可不像她许萦会做的。许萦解释:“正式放寒假前,我们组长组织大家一块儿聚个餐。”“这样啊……”肖芊薏打量许萦一眼,读懂她眼里的不悦,“要是不想来,下次找借口推了。”许萦:“全部都来了,我不来不太好。”特别是发生贺明那件事之后。“你什么时候也会在乎这些了?”肖芊薏故作惊讶问。许萦:“我以前……不在乎吗?”肖芊薏:“不在乎,你以前最洒脱,你从不在乎这些,我当时还和老唐叫你潇洒小姐来着。”许萦干干笑了下,“听不出是夸奖。”“本来就是啊。”肖芊薏撑着身子往沙发里面坐一些,靠好,踢着腿问,“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回江都,在京都不是挺好的吗?”听说许萦要回来之后,肖芊薏被快乐冲昏头脑,特别开心许萦能回来,因为她的好友也没几个,高中毕业先是许萦走了,大学毕业楚栀又走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江都,后来冷静下来,她就想不明白许萦好好的,干嘛回来。肖芊薏自问自答:“我懂了,是因为你妈希望你回到父母身边,对吧!”许萦苦涩笑笑:“忽然觉得很抱歉,我当初到最后才思考到这个问题。”肖芊薏更不懂了:“那是为什么?”许萦拉着大衣,把自己裹紧:“在哪都是碌碌无为,当时没多想,就答应我妈的提议了。”也是这样的想法让她现在有几分害怕辞职。很想去证明她是能做好一件事的,所以把目前的工作当救命稻草拽着,不甘心,较死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