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许萦想,今晚的晚餐应该会挺顺利的。向来喜欢和刚认识的人多处一块儿的她,并不讨厌和徐砚程独处,反而还觉得很自在。-而比晚餐先来的是感冒。下午六点半起床,许萦发现睡一觉起来头更晕了。她扶着墙去到卫生间,洗把脸后看到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又不想爽约的她,最后裹上棉衣就准备出门。许质刚从派出所回来,正在厨房弄吃的,听到动静喊她道:“小惊,你去哪?”许萦鼻音浓厚,头也不回说:“我今晚约了朋友,您和妈吃晚饭吧。”许质走到玄关,“感冒了?”“就鼻塞而已。”许萦一面穿鞋,仰头对父亲笑了笑,不让他担心。“等会妈回来您和她说一声,我可能晚一点儿回来。”许萦合上门前交代说。许质应了好,接着走到窗边,几分钟后看到女儿的背影,心底好奇是和哪位朋友见面。在他的记忆里,近几年和许萦有来往的就学生时代认识的楚栀和肖芊薏。楚栀在京都上班,肖芊薏鲜少工作日约她,心想女儿这是认识新朋友了?许质觉得这样也好,比她总爱一个人闷着好多了。许萦打车去到徐砚程约好的餐厅,远远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手插在驼色毛呢大衣的口袋里,里面是白色的衬衣套着内搭的毛衣,温文儒雅又不觉得穿搭过于刻板。她从车上下来,徐砚程发现了她,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阔步走向她,脸色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脉脉,眸光透着一种她看不透的坚定。“徐医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许萦下车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两人约的是七点钟,她因为感冒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收拾的动作变得迟缓。徐砚程听到她声音,微微蹙眉,垂眸凝视着她:“怎么感冒了?”许萦把给父亲的话搬出来:“鼻塞而已。”江都一月的天气冷,妖风呼啸卷过,路上的人恨不得裹棉被,而眼前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羽绒服,白皙的脖子露在空气中,她吸着气抵寒,脖子上的筋紧绷着,拉链没弄好,毛衣领口微微敞开,从他的高度能看到她缩着肩膀,锁骨凸出明显。她的鼻尖透着生理性的粉红,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宛如冬雪里被摧残的娇花,摇摇欲坠。“确定?”徐砚程轻声反问。智商不够用的许萦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傻事。她竟然和医生说感冒只是简单的鼻塞。许萦惴惴不安地打量男人一眼。从昨天认识到现在,才感觉他和印象中的有点儿不一样。有时候……他说话还挺严肃的,特别是反问她的那句。“应该是不小心着凉,加上没休息好才会这样。”许萦老老实实交代。徐砚程不忍心看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脱下自己的围巾替她细心地围上,挡去寒风从脖子钻进去,“你可以和我说一声,感冒需要好好休息,要不然容易病情恶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许萦愣住。柔软的围巾上的淡淡清香和她上次不小心摔到他怀里闻到的一样。她连拒绝的话都忘记说了,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我……觉得爽约很不好,而且是我约的你。”许萦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小眼神在他俊朗的脸上一扫而过。她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再也移不开目光。徐砚程轻笑:“可以约下一次。”他整好围巾,想要替她整理头发,手顿了顿,最后说:“你的头发乱了。”许萦赶紧自己用手随便拢一拢,垂下眸光:“谢……谢。”“吃东西吧,吃完我送你回家。”徐砚程把手放回口袋里,先走了一步,回过半个身子叫她。许萦快步跟上。这次晚餐和上次一样,他们之间的话题很轻松,没有令人难以接上的隐私话题。用完晚餐,徐砚程开车送她。许萦坐上了他的副驾驶,纵然是她这种不懂车的人,看了眼车的内部也知道这辆车不便宜。等他坐上主驾驶,许萦下意识问出口:“你们医生收入很好吗?”问完觉得唐突到他,毕竟在相亲局上,她很不喜欢别人问这些,现在她却要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人。徐砚程没多想,回复:“不多不少,小康水准。”当然,单问工作收入确实是这样,要是问其他资产那就另说了。“不好意思……”许萦抱歉笑笑。徐砚程为了让她不这么拘谨,问了她一个隐私问题:“你的工作在江都定下来了吗?”“定了,在江都一中当美术老师。”许萦看着旁边划过的路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