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似乎改变了穿衣风格,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前顺眼多了。可细品又似乎不只是因为风格,更是眉眼间除了固有的温柔之外,流露出的自信和恣意。“师姐呜呜呜……”简澄忍不住眼睛发热,抱住她的腰埋进她胸口,蹭了蹭,“那么久都不回来,我和师兄要想死你了。”简然摸着她的头,“噗嗤”一笑:“你想我还差不多,他嘛……”简澄倏地仰起头:“他怎么了?”“……没怎么。”简然被她看得似乎有点心虚,撇开目光,然后神色稍带严厉地捏了捏她的脸,“是不是瞒着阿姨报警校了?”简澄知道瞒不过师姐,刚刚师姐帮她,也一定是全猜到了,于是乖巧地“嗯”了一声。简然叹了叹,行李箱放到一边,拉了把椅子过来挨着她坐下:“你这瞒又能瞒多久啊?纸包不住火的,这次我帮我圆过去,下次呢?万一阿姨要送你入学,或者以后去学校找你,你怎么办?”简澄低下头,嗓音闷闷道:“她不会有时间的。”或许真等她大学毕业,直到被分配去了单位,日理万机的阮检察官依旧被蒙在鼓里。简然沉默了片刻,拍拍她的肩,低声道:“我觉得这事儿你还是得跟你妈妈坦白,或早或晚,这不是一件小事。”“师姐。”简澄眼眸低垂,嗓音里没什么生气,“你知道的,我不想跟她吵架,也不想闹矛盾,她要怎么样我都能听话,但唯独这件事,我必须得听自己的。所以能瞒一时是一时,万一被她知道了……就再说吧。”简然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到时候她要生气,要骂我打我甚至赶我走,都是我活该就是了。”简澄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尖被抠得发白。简然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别瞎说,你妈妈怎么会呢?”简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把脑袋靠在师姐的肩上。哪怕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告诉她,阮红瑛是她的生身母亲,她们血脉相连,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她依然没办法肆无忌惮地以为,这是她可以抛却所有后顾之忧的依靠。只有师姐的怀里是最安心的,只有师兄师姐和师父,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抛弃她。最近周寂川只要不上班,都会来武馆找简澄,因此跟大家都混熟了。简遇渐渐对他也没那么大意见,甚至还勾肩搭背起来。其实简遇一直是个挺单纯的人,喜怒都形于色,从不玩什么弯弯绕的把戏。和周寂川关系好,就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是他兄弟。哪怕知道周寂川来这儿的目的是追他师妹,但是见对方温文有礼,真心实意,也就两个字——能处。唯一让简澄有点不爽的是,王豆豆放暑假了,还说要过来住半个月,从知道这件事开始,简澄就开始焦虑失眠。熊孩子的杀伤力在她心底留下太大的阴影。王豆豆六岁了,下学期就要上一年级,爸妈给他报了学前补习班,因为没空看着,想交给简遇督促学习。整个院里的人都觉得很扯。让简遇督促小孩学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爸妈并不这么想,说送就把人送来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事儿居然落到了周寂川身上。可能是学霸自带的吸引力,这小孩无比黏他。简澄也觉得这次见到的王豆豆没去年夏天那么讨人厌了。以前都是一口一句澄小妞,没半点礼貌,现在都会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了。可见当真是大了一岁。这天傍晚,周寂川去补习班接王豆豆,简澄要回南苑的家里拿衣服,就顺便一起出了门。拿完衣服,两人一起去接孩子,补习班所在的商圈附近车位都挤满了,这是简澄第一次亲眼所见,好不容易周寂川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她不禁舒了口气:“你每次过来都这样吗?”“嗯。”周寂川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这补习班挺出名的,就位置不太好,过来接孩子的家长太多,所以每天晚上附近都很堵。”简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但也就堵一小会儿,还是挺快的。”周寂川接着道。简澄又点了点头。所以王豆豆每天回去得也不算晚。只有一次,似乎是路口出了车祸,两人八点半多才到家,周寂川还带王豆豆去吃了家网红火锅。外面熙熙攘攘的,两个人坐在车里等。她转过头看着他。眉目清朗俊逸,神色平和,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却有着许多同龄男人所没有的稳重和沉淀感。最近他只要休息,或者刚好下午不上班,都会来接王豆豆放学,然后回去给他辅导写作业,如果是休息,能辅导他大半天。哪怕王豆豆脑子不那么聪明,还很调皮,屁股尖得坐不住,她也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