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遇有点呆:“医生,不用拍个片子看看?”“你们这些人啊,该拍片子的说我们骗钱,不用拍的自己又想拍。动不动就要照射线,你当是太阳光啊?射线能不照就不照,多了对身体不好的。”白大褂和那天的周寂川一样态度笃定,“放心吧,只是脱臼而已,这两天有不舒服的再来,你们不是周医生朋友吗?有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医生还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简然去厕所的时候,简遇去药房取药。简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拿出手机给周寂川发微信:【谢谢你啊,都处理好了。】那边没有马上回复,应该是在忙。简澄等了两分钟还没回复,便把手机收起来,去外面等他们。大厅里太吵了,连空调都没法让人镇静。仁和医院环境清幽,在繁华地段偏安一隅,但依旧没法逃脱酷暑的魔掌。门口的水泥地刚刚被喷湿,用来降温。简澄正站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数瓷砖格子,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急诊楼门口。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一双白得发亮的运动鞋落在潮湿的地面,再往上,是一双修长的男人的腿,包裹在灰色的休闲裤里。大概是因为休息,他穿得十分随意,但没有图案的白t恤也丝毫不显得单调。仅仅这张脸就够看。简澄忍不住看呆了许久,直到周寂川拾阶而上,用身高挡住她眼前的光。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装作随意地问:“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男人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微微蜷缩,嗓音也很随意:“忘了点东西,过来拿。”顿了顿,看向她露在外面的两条长腿,目光微动,很快便挪开视线,语气平静地问:“脚好了?”简澄小心脏噗通跳着,努力不表现出异样,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嗯。”周寂川没说话,也没走,她只好继续找话题:“今晚的事谢谢你啊。”“应该的。”男人尾音依稀含笑,不太真切。简澄小心脏跳得更欢腾了,连太阳穴都开始颤动,可下一秒,就听见他无比官方的解释:“这是我的工作,以后有什么需要,不必客气。”“……哦,好。”简澄默默地舒了口气。调皮的心脏也终于渐渐停歇。“简澄,干嘛呢?”背后传来一道明显不悦的男声,“走了。”“那我上去了。”周寂川对她笑了一下,转身时还对简遇和简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简澄刚走过去,就被简然揽住肩膀,回头看了看男人高瘦的背影:“那就是你那个医生朋友啊?长得还挺帅。”简澄硬着头皮回答:“嗯。”“跑太快了,都没来得及道个谢。”简然笑着说,“你记得帮我谢谢他。”简澄:“知道啦。”自从看见周寂川,简遇的脸色一直很臭,发泄似的把她后脑勺的头发薅了薅:“还不走,留着过夜啊?”简澄刚要发火,被简然落在头顶的温柔力道安抚下来。“走了。”简然牵住她手,帮她整理被简遇薅乱的头发,“别理他,有病。”回去路上,简遇默默开了许久的车,才终于忍不住开口:“简澄,你给我小心点。”简澄把脑袋搁在师姐肩上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啊?”“你要是敢早恋,我把你头发剃光,打包回峨眉山陪师傅念经。”“……”简澄只觉得头皮一凉,瞬间困意全无。“好了好了,你别吓她。”简然摸摸小师妹的肩,“你师兄就怕你被骗,毕竟是陌生人,还是留点儿心眼比较好。”“周医生不是坏人。”简澄义正辞严道。简遇哼了一声:“坏人脸上又不会写字儿,等你知道是坏人,就晚了。”简澄懒得和他多说,索性闭上眼睛继续瞌睡,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后来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恍惚听见简遇说,明天有个租客要看房子。第二天周寂川一整天的手术,等终于做完最后一台,满身疲惫地回到办公室,看着桌面上的日历,不禁轻叹一声,陷入沉思。找房子的事要提上日程了,不能老这么拖着。顾臣许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有这么个毛病,工作一忙起来,别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刚到停车场,正在休年假的顾臣许给他打电话来。“房子我帮你看过了。”周寂川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什么,哑然失笑:“那大平层?”“是啊,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错,看看也不吃亏。”顾臣许道,“我跟你说,房东还真不是骗子,就富二代,钱多烧得慌。房子挺好的,崭崭新,拎包入住,要的话我就帮你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