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她把口罩扯紧了些。阮红瑛见她恨不得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的样子,叹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院子里风冷,简澄多加了件衣服才出去。阮红瑛给她一个热水袋,把两只手捂在里面,自己倒了杯热茶捧着:“妈妈明天要开始上班了。”简澄愣了下:“啊?”明天才是正月初一。阮红瑛笑了笑,解释:“单位要消杀,街道执勤的人也得换,还有各区县乡的走访,我们这些本地公务员除了被隔离起来的,都得参加抗疫工作。”简澄眼眶微微一热,问:“那,危险吗?”“可能会有点风险吧。”阮红瑛笑了笑,“不过比起你周叔叔和寂川,我们这点风险不算什么。”“妈妈明天去哪里啊?”简澄嗓音有点湿。“明天要跑几个镇子,走访统计,应该早回来不了。”阮红瑛拍拍她手背,“饭给你做着,自己记得吃,不够的话煮面条煮饺子都行。”“不用了妈妈,我自己会煮。”“那我等会儿给你摘两颗白菜,煮面的时候记得放,补充点维生素。”“嗯。”回到房间时,班级群里还在聊着天。春节假期的班级群,原本该是送祝福抢红包的场面,现在却全都是疫情相关的话题。【小道消息,咱们有可能这学期都没法开学了。】【真有那么严重啊?一两个月搞不下来?】【谁知道呢,我老家现在都有确诊了,全国数据每天都在增加,没有特效药,连检测的药都稀缺,鬼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那咱们能不能去一线啊?】【当然不行了,这么严重的疫情怎么能让我们去?送人头谁负责?学校不敢的。】【问过辅导员了,咱不行,要是早生几年毕业了还差不多,我一个学姐,东北狱警都跟队过来支援了。】【那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吧……】【可是我们小区志愿者都要25-35岁之间qaq我昨天一问,被嫌弃了,说是警校生都不让。】简澄想起刚在仁和医院公众号上看到的捐赠求助信息,给他们发过去:【你们有办法弄到防护品吗?】虽然周寂川给她打视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她一直有关注这方面消息。病人数量太庞大,医务人员几乎所有人连轴转,医院的口罩的防护服应该都支撑不了多久了。令人惊喜的是,她消息发出去很快就有了回复。是班里一个平时不怎么搭话的男同学,看见人都要犹豫一下才能叫出名字的那种,一点也不熟。【消息可靠吗?】【我家有工厂,但口罩库存没了。】【如果是真的话,我让我爸的工厂复工,应该能生产出不少。】简澄看到愣了愣。这还整出个富二代来?她赶紧回:【可靠的,我男朋友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下面有院方联系电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对方也很快回复:【好,我去联系。】放下手机,她在被窝里转了个圈,虽然还因为感冒不太舒服,却整个人都心情舒畅了起来。周宸明和周寂川奋斗在一线,妈妈明天也要参加抗疫,她这个百无一用的病人,终于做了一件还算像样的事。然而,后半夜她发烧了。她没敢让阮红瑛知道,不想添麻烦,偷偷起来去药箱里找了找,退烧药得38度5才能吃,但她现在只有37度4。于是倒了杯开水,吃了感冒药继续躺着。阮红瑛一大早就走了,家里空无一人,她把自己裹成个蚕蛹从楼上晃荡到楼下,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也没什么力气,连锅都拿不稳,本来想煮个面吃,可接完水就不慎把锅掉在了池子里,溅了她一身。没办法,冰箱里还剩点面包,她拿出来啃了,继续回屋躺着。窗外的天从白到黑,傍晚还出现了火烧云,可她心头始终像压着块乌云。眼看体温计从37度4升到37度6,每一次测量都有上升,喝了多少热水都没用,她终于忍不住拨出了电话。周寂川像是刚忙完,接她视频的时候正在脱衣服。手术衣全部湿透,应该是在防护服里闷了太久,连皮肤都泡得发白,却不是他平时那种白。男人毫不掩饰地当着她的面用毛巾擦拭赤裸的上身,宽肩窄腰,精瘦而有型,汗珠都沿着腹肌的沟壑滚滚流下来,消失在腰际的裤缝里。简澄目不转睛地看着,本该是香艳惑人的画面,她却只有一阵阵心酸。忽然他抬起头,手放在裤边上,好整以暇地睨她:“脱裤子也要看吗?”简澄眼皮快速地颤了颤,连忙把手机翻过去:“谁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