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晨很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那我这样问你,你哭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吗?说我们当做今晚什么也没发生。”傅正衍的声音很轻,语气温和,就像安抚头一次摔跤跌破腿的小孩,耐心跟他分析这点出血量不会致死一样。宁晨慌乱茫然的心绪稍稍找到了一条出路,他顺着傅正衍的话点了点头。于是傅正衍又问:“那就是我刚才那些话让你伤心了,是不是?”宁晨又点头,他停止了抽泣,虽然还打着哭嗝,但眼角已经没有水珠往下淌了。因为被扣着下巴的姿势而被迫仰头看着傅正衍,眼角微阖,眉心蹙起,看起来又可怜又无辜,像只被捏住耳朵的兔子。“那现在想回家吗?”宁晨摇头。“想留在这里?”宁晨点头。傅正衍看着宁晨一点一点上钩,甩出最关键的砝码:“为什么想留在这里?不想和小叔分开吗?”这次宁晨没做任何表示,他的眼神开始躲避似的瞄向身侧的地板。傅正衍忽然放开了宁晨,和他保持了正常的社交距离:“算了,当我没问。你知道吊桥效应吗?昨晚你被吓到了,我恰好救了你,所以你会觉得在我身边很安全。这里是我的房子,但不常住,一般我住在公司,你想在这里留多久都行。如果你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话,我就先回公司了,有事再给我电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晨,这种眼神宁晨很熟悉,那就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眼神,带着点刻意抬高的权威,让人不敢靠近。吊桥效应。宁晨当然想过这种可能,但当这个词从傅正衍嘴里用强硬的语气说出来时,总让人有种不自在的被强迫感,就好像被长辈摁头承认自己没做过的错事。于是宁晨有点生气地和傅正衍对视:“不是的。”“不是什么?”傅正衍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副不把宁晨的回答当回事的样子,“钥匙在玄关,我公司还有事,马上就要走,你再好好感受一下,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如果有的话一定要说,毕竟你昨晚吃了不知道什么药。”眼看话题就要被扯远,宁晨在傅正衍要离开餐桌时拉住了他的衣角:“我说不是的,不是吊桥效应,我们……我们试试吧小叔。”傅正衍仿佛不可置信地回头,宁晨白皙的小脸红了一大片,耳朵也红了,但眼睛却很勇敢地直视他,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意味。傅正衍突然笑了:“宁晨,想好了再说话,如果你爸妈……”宁晨打断他:“如果我爸妈知道了,威胁我们分手,你会分吗?”傅正衍深深地看着他:“如果你要分,那我就分。”宁晨立刻问:“如果我执意不分呢?”傅正衍笑着摇头:“我绝不会是开口提分手的那个。在所有身份之前,我是你小叔,我希望你快乐,如果你哪天觉得我们的关系让你感到了痛苦,你告诉我,我会主动离开。”宁晨眼眶又是一热,他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傅正衍,听他说出这么卑微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渣透了,竟然会辜负这样一个男人。“我不会,小叔对不起,之前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也做了很多任性的事,我怎么这么坏……”傅正衍俯身吻掉宁晨的泪水:“别哭,如果想补偿我,就跟我约会吧。”于是,等宁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傅正衍在一起快两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做了所有情侣会做的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出门约会看电影,在家腻着做爱。傅正衍去宁晨家的次数没有增加,但宁晨回家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好在宁晨爸妈也不经常在家,倒是有时候哥哥姐姐们回家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宁晨,宁晨于是含糊其辞地说自己向往集体生活,于是住校了,宁晨一直很乖,所以没人怀疑。转眼到了圣诞节前夜,宁晨买了电影票,主动约傅正衍看电影。傅正衍当然是推掉所有工作陪他,但又要故意在电话里推脱,说公司事情很多。宁晨就跟他磨:“推掉吧,能推掉吗?不行就推到明天做,可以吗?”“明天不是要空出来陪你过圣诞节?今天晚上你先跟同学一起去看,明天小叔补偿你。”宁晨撇嘴:“不行,我不想跟他们去,我想跟你去。”傅正衍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听上去性感极了:“怎么,这么离不开小叔啊?”宁晨哼哼唧唧地没说话,最近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如果刚开始还有所谓吊桥效应的影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真的一刻也离不开傅正衍了,想天天见到他,想蜷在他怀里,看见傅正衍就想亲上去,做爱的时候也很乖,傅正衍让他干什么他都照做,因为他想让傅正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