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一眼镜子里,没有说话,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曼姐对店员说:“帮我抱起来。”
我满腹狐疑,问曼姐:“是要给他买?”
曼姐愣了一下,轻轻摇头,跟着店员去结账,我就一个人走出店,站在门口等她。过了一会她提着衣袋出来了,见我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浅浅笑道:“是不是很没劲?”
我摇头说不是,她瞥了我一眼,自个笑了笑,说:“男的都不喜欢逛街,不过川川,今天谢谢你,能陪姐逛这么久。好几年了,姐都没有和男的一起上过街,真的很谢谢你。”
我可以感觉得出,因曼姐的病,那些朋友都逐渐疏远她,她这些年过的有多么郁闷,整天都是一个人,干什么都没意思的。我望着她,真诚地说:“曼姐,要是什么时候想出来逛了,只要我有时间,一定来的。”
她扬起脸看着天空,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道:“对李玲也说这样的?”
和她在一起,我不想提起李玲,我怕我会愧疚,因为李玲走的时候曾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道:“不准和女孩子走的太近,否则得话有你好受的。
我换了话题说:“曼姐,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要是累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
曼姐朝四处看看,回头问我:“川川,你喜欢看电影吗?”
我一头雾水,她怎么突然问这,疑惑不解地说:“还行。”
她问我:“能陪姐去看一场电影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没落山,时候尚早,急着回去也没事做,好不容有个周末,看个电影消遣一下也不错。
便说:“可以啊,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电影院?”
曼姐指着前面说:“那里就有一家,大概一百米。”
和曼姐来到这家电影院前,看了看海报,是恐怖片专场,曼姐问售票员:“都是恐怖片吗?”
售票员说:“是,下午到晚上是恐怖片专场,不放别的片子。”
曼姐看起来有些失望,我问她:“是不是有点怕?”
她点头说:“我胆子小,看了怕睡不着觉。”
我考虑了片刻,征求她的意见:“那就不看了。”
她又摇摇头说:“没关系,两个人呢。”
买票的时候曼姐和我争着掏钱,最后看那个售票员在奇怪地看我们,曼姐就把钱收了回去,我知道她是为了给我面子。
进去后里面黑乎乎的,只能看见大屏幕。曼姐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胆怯地说:“川川,你走慢点,我看不见了。”
我带着曼姐在中间一排墙边摸了位子坐下来,第一场电影就落幕了,第二场紧接着开始。阴冷的配乐从音箱里幽幽传来,进入耳朵,不禁起鸡皮疙瘩,曼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我的小臂上,随着电影院里回荡的恐怖旋律微微颤抖,偶尔出来一个恐怖镜头,她会吓得扑进我怀里好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这样的气氛与情景将我带我了记忆中,带回与李玲在一起那些美好的日子里。
每次带着她去看电影,电影上演的整个过程,她都会紧紧握住我的手,戏剧让她笑的前俯后仰,悲剧让她为里面那些动人的故事情节所感动的泪流满面。电影院里回荡着阴冷恐怖旋律,四周黑乎乎一片,出了音箱里传来的声音再无任何响动,静的让我也有些感到毛骨悚然。曼姐紧紧拉住我的手趴在我怀里,手有些冰凉,随着微微的呼吸,一股股热气轻轻扑打在我手上。我缓缓抽出一只手来,像从前抚摸李玲一样,顺着曼姐的头发轻轻抚摸,曼姐的发丝黑而粗亮,从指间滑过,轻柔顺滑,一缕一缕的。
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心绪万千,当电影专场结束,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知道电影里演的什么,根本没有用心去看。
人们开始退场,曼姐才慢慢从我怀里爬起来,双眼微红,好像哭过一样,就那么深情款款的凝着我,一直好久,直到工作人员开始清场,才将目光收拢,说:“川川,我们出去。”
我点点头站起来,和她一起出了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