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刚刚情绪波动太大,这会儿脑壳正疼,是以也不想跟她废话,只道:“能轻易被人抢走的,可见也不是什么值当放在眼里的货色,表姐不嫌弃,那便凑合着过活吧。”以前任自己揉圆搓扁的人今日居然学会顶嘴了?齐茉心念一动:“瞧妹妹这话说的,许久不见,妹妹口齿倒是愈发伶俐了,想来那病已然大好了?”颜姝不回话,齐茉继续道:“妹妹可别怪姐姐多嘴,既然妹妹已然大好了,那凡事还是得多长个心眼,太子虽然现在宠你,但到底是未来的储君,以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只有妹妹一个,那些不安分的丫头侍婢啊,还是早早打发了好。”“窥视太子,依我朝律,笞五十;妄议储君,罪加一等,杖三十。姐姐,隔墙有耳,祸从口出,”颜姝告诫道:“我还要去给祖母问安,就不奉陪了。”颜姝进入内室给齐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许久未见过她,此刻见到了真人,接连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而后也不要人搀扶,拄着拐杖上前想要去抱抱颜姝,颜姝先一步扶她坐下,亲切的唤了句“祖母。”老夫人牵着她的手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比住在自己府里时还好一些,这才放了心,犹疑道:“那太子……”“向祈他待我很好,”颜姝直入主题:“祖母,我和他之前是不是认识?”齐老太太见她问出这个问题,将颜姝重新审视了一遍:“你这病?”颜姝老实交代:“除了忆不起我和他的过往还有些细碎小事,别的还算清楚,只是夜间噩梦缠身,病情时好时坏也是有的。”“这已经很好了,”老太太险些激动的哭出来,颜姝又问:“姝儿不敢去问别人,只敢来问祖母,姝儿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那祖母得先问你,”齐老太太双手捧住她的手:“太子,你现在还喜欢吗?”喜欢应当是喜欢的吧,住在他府中的那段日子,是她体会到的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只是梦里的那些东西越来越清晰,有些东西颜姝必须知道,她问:“我以前也很喜欢他吗?”“何止啊,”齐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之前和他都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爹知道后特意从边境赶了回来……”……另一厢,向祈左右闲来无事,索性就在前面的园子逛一逛,遇到齐冉在演武台练武,向祈看了片刻,一个凌空从场边的护栏上翻了上去,出手甚是凌厉,齐冉瞧见他先是一愣,随即也不含糊,你来我往的切磋起来,但向祈就像天克他似的,自己还未出招就让人看透下一步的动作,应付起来很是吃力,后来甚至被人一脚踹下了演武场,齐冉不服,还待再打,就见镇南侯匆忙赶了过来,一边和向祈请理问安一边斥责齐冉。“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镇南侯恭敬道:“殿下请移步寒舍,吃杯茶吧。”“那便叨扰了,”向祈接过人递来的帕子擦手,剩下的两句话是对着齐冉说的:“基本功挺扎实,只是缺少实战经验,招式太过死板,不知变通,想不想去军中历练一番?”齐冉原本输了比试,心中还存着气,听他这么说那点不服顷刻消散了个干净,喜色直接写在了脸上:“真的?微臣谢过太子殿下。”向祈道:“先别急着谢恩,我只是把你丢到军中,造化如何看你自己,有功自然赏,但若是出了差错,孤王照罚不误。”齐冉激动道:“末将但凭殿下吩咐。”向祈不慌不忙:“孤平定三王之乱后在封地留了大军驻扎,只是缺少一个领军之人,你不妨过去历练历练,暂任从三品云鹰将军职,领驻军事,干得好年底转正,干不好……”“干不好末将提头来见,”齐冉抢先答话。从三品,齐冉甚至想掐自己两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要知道自己的爷爷老爹历经两代也只是承袭了个二品军侯的爵位,现下更是逐渐淡出朝堂,自己刚一从军便是三品,虽然是暂代,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是年轻藏不住事,镇南侯摇了摇头,考虑再三方道:“承蒙殿下厚爱,只是犬子年纪尚浅,恐怕难以担此重任。”“无妨,孤王用人自然有孤王的道理。”关于封地驻军的人选,向祈其实没少考虑,那些个老将大多身兼重职,调动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新生代小将里边向祈琢磨了许久,也没定下个合适的人选,今日见到齐冉倒是正合适,这一身好本事也算过硬,正是想要出头的年纪又何妨给他个机会,也能让他感念自己提携之恩,更重要的是,这人是颜姝的表兄,自己用起来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