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潜意识里觉得眼前的这人可以信任,是以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向祈轻笑一声,牵着颜姝起身,“大家都听到了,陈家虚有其表,德不配位,但好在陈致平有自知之明,自认配不上颜氏长女其姝,孤王今日就在这里做个见证,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向祈将颜姝抱放上马,带着人呼啸而去,不过却并未带人回转东宫,而是将之安置在承国公主的一处别院里。齐家对于颜姝而言毕竟是外家,把人送回齐家没有把人带在自己身边来的放心;可若是将人带回东宫,免不了有损颜姝声誉,自己今日发作这一通已是不妥,这别院既是承国公主名下的庄子,倒是可以免了一帮嘴碎的人说三道四。向祈将人安置在别院,瞧着她这一身喜服,刚想招呼人进来给她换身方便些的衣裳,却见颜姝像受了惊的小绵羊一般匆匆的扯住他的手,眼角的眼泪要掉不掉的,瞧着可怜的紧,他本想打趣一句怎么这么黏人,却听颜姝甜甜糯糯的嗓音中伴着一丝委屈道:“夫君要往哪里去?”向祈着实被这句‘夫君’给吓得不轻,表情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凝重,他仔细回想了下,颜姝今天的确有点不太对劲,先前他忙着跟陈家人周旋倒是没怎么注意,现下看来的话……他微微低头与颜姝平视,指着自己问:“我是谁?”“你是阿颜夫君,”颜姝满是欢欣的答了这么一句,可眼眸触及向祈愈加凝重的脸色,声音中又不自觉带了些许怯意,“是阿颜做错了什么吗?阿颜以后乖乖的,夫君不要生气好不好?”颜姝边说边用手轻轻的去挠向祈的掌心,笑容中满是讨好,向祈虚握住她的手,暂且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和疑虑,轻声安抚了颜姝一番,然后冲外低声吩咐道:“去请个太医来。”那太医进来之后忙要告礼,被向祈提着领子揪了过去,声音冰冷道:“先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太医瞧见颜姝一身喜服,心下便明了几分,今日陈府门前闹得那般厉害,宫里宫外早就沸沸扬扬传开了,想必眼前这位就是陈家未过门的新妇了,医者仁心,这位太医倒是没那帮人那般的嘴碎无聊,再瞧着身后这位太子殿下关切的模样,当下也不敢含糊,忙细细的切脉来诊治。这太医诊治过后,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委婉道:“启禀太子,这位姑娘可能是脑袋受过伤,又或是受了刺激,打击太大,一时失了心智了。”受了刺激?谁给她受的刺激?这三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自己走之前这人分明还是好好的,怎到了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忽然失了心智?又是什么样的刺激能把人折磨到直接失了心智?那太医瞧了一眼向祈逐渐冷下来的脸色,无声的为自己捏了把汗,思虑再三方道:“太子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若是好生将养着,不要让她情绪波动太大,还是有恢复正常的可能的。”“你先下去吧,”向祈冷冷的下了令,还不忘告诫道:“脉案上应该怎样写你清楚,若是有不该传的传了出去,你知道后果。”那太医深吸了一口气,领命退下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家的人找上了门来。颜姝在陈家门前遭人羞辱的时候,跟着颜姝的陪嫁丫头气得直跺脚,但碍于身份又不能上去跟着林氏对骂,只能先回齐府告知齐家长辈,齐家老太太最是疼爱这个孙女,得了消息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气背了过去,众人着急忙慌的给她顺气这才耽误了些工夫,随后齐家众人去陈家怒气冲冲的解了这桩婚事,等到要接颜姝回家的时候才得知颜姝已经被太子带走了。齐老太太这才携一家老小上门,一来谢过太子对颜姝的照拂,二来接颜姝回家。管事的先请齐家众人在主厅落座,让人去请了向祈来,向祈则让人帮着颜姝换了身便服,这才不紧不慢的带着她去了主厅,齐老太太瞧见颜姝安好,也才安了心。齐老太太先是谢过了太子出手解了颜姝的窘境,粗略的寒暄了几句,这便要带颜姝回去,不过这时向祈却是不依了。向祈和人说话倒也算是谦和有礼,没有拿着自己的身份刻意压人,齐老太太跟他交谈不多,但观其交谈的姿态,本以为是个好说话的人,谁知在提到要带颜姝回去时,这人脸色变得这般快呢。“太子说笑了,”齐老太太随口笑道:“姝儿她是我的外孙女,不跟我回去,难道还能一直在这叨扰太子不成?”齐老太太这话虽说的含蓄,可常人听了这话也就明白别人的意思了,顺势把人送回去卖个顺水人情也就是了,可向祈愣是刻意装傻,“孤王不觉得叨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