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祈这会也不装了,将那裹满了鸡血的绷带干净利落的扯下来随意丢到一旁:“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儿子还没死呢就怂恿着儿媳改嫁了,你说我是亲生的吗?”颜姝这便笑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是我打算怎么办,是向煦打算怎么办,你安心瞧着吧,那小子的狐狸尾巴藏不了几天了,”他说罢冲着颜姝招招手,颜姝不解,凑近了去听,便听他低声道:“你刚说后悔没为我留下个一儿半女?”低沉的笑意回荡在耳边,颜姝现在听见这笑声就腿软,他这两日躲在府上装病,反正也见不了外人,但凡寻着了机会便要折腾颜姝一番,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她刚要跑便被人握住手臂重新压在榻上。“三天了,你还算是个人?”颜姝气急道:“我明天还要陪着他们作戏呢。”向祈这便笑了,但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眼睛不够红,我帮帮你。”造反你真以为你的那点废物能控制住京……近日外面有些不好的传言,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了神,恰逢小锦棠六岁生辰,皇后的意思是大操大办,太子的伤势越是严重,越是不能让外面这些人起疑,最起码表面功夫要做足了,也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生辰宴是颜姝亲自操持的,承国公主趁人不注意过来劝慰了几句:“还能撑得住吗?不行的话就先回去休息,本宫来应付。”颜姝摇了摇头:“我走了岂不是告诉那些人太子不行了,长姐放心,我还能应付的了,也请长姐加强城中防备,以防有人作乱。”承国公主安慰道:“驸马亲自守着呢,你放心。”几位朝臣的家眷过来叙话,颜姝强打着精神应付这些人。虽还未开席,宴席之上已是议论纷纷。“你说这太子妃也真是可怜,这才成亲几天啊,太子就……那成亲时的阵仗可真是羡煞旁人,可结果呢,还不是要草草收场。”“不是说太子在西境御敌吗?我听大家都在议论,是出了什么事吗?”“也就你信这话,”那长舌妇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人说啊,太子在战场上遇袭昏迷不醒,现下人在太子府上生死难料呢。一个小孩子的生辰宴大操大办的,这就是做给咱们看呢。”“你说的也是啊,你瞧瞧那太子妃,虽然勉力笑着,可你瞧瞧那双眼红的,一看便知是刚哭过的样子,我刚过来的时候瞧见她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也真是难为她了,太子出了那样的事,她还要为了顾全大局在这宴席上强颜欢笑。”“嘘。”颜姝由人搀扶着从门外进来,众人连忙噤声,可是目光却直直的扫在她身上,那一双脚步走起路来都是虚的,可知是悲痛过度的缘故,这也正印证了众人心中所想。她由人搀扶着在宴席上落了座,不多时,帝后驾临,正宴这才开始。宴过三巡,皇后率先开了口:“本宫知道近来有些不好的传言,本宫这就可以告诉你们,太子无碍,正领了兵在西境御敌,若再有那些不严不实的言论传出来,别怪本宫无情。”众人嘴里应着,可心中几乎是更加笃定了。景和帝膝下仅有太子一子,太子这刚娶妻,自然也留不下什么血脉。众人不免动起了别样的心思,若太子真的出了事,日后江山动乱,还是要早做准备,这两日甚至已然有人开始偷偷的和向煦卖好。向祈将这形势看在眼里,可却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打算。颜姝在宴席上演了半日,回到府中倒是自在多了,向祈正拿了外面递进来的密报来看,颜姝凑过去看了两眼,开口道:“今日在宴席上,那些人可都在议论太子不行了,琢磨着开始押宝呢,你这再不出手,他向煦都用不着造反,这些个见风使舵的直接就能捧了他上位了。”“我撒了这么大的网,目标可不止他向煦一个,”向祈牵了她的手将人圈进怀里:“那些喂不熟的旧臣,没必要再留了,这些个见风使舵的,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且由着他们闹去,孤倒要看看,这朝中还有多少养不熟的白眼狼!”又过了两日,北边传来消息,说是丹阳侯异动,请示向祈可要出兵,向祈则只回了一个否字,像是要看看他们能放肆到何种地步。又几日,一则谣言在满朝上下不胫而走,不少朝臣公然站出来为向煦请封。景和帝气得打翻了一摞文书:“太子尚在,你们就公然站出来让朕册立漓王,用心险恶,其心可诛!”“陛下口口声声说太子尚在,那不妨请太子殿下现身一见?微臣听说太子身中毒|箭,此刻正被安置在太子府生死难料。陛下,储位空悬,江山不稳,为防万一,臣祈肯立漓王为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