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拥吻着倒进了柔软的棉被里,又是一夜的不眠不休。第二天上午。许悦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卧室没开灯,窗户上只拉了一层纱帘,房间里光线很明亮,她眯眼瞟了眼旁边,没有人。她躺在床上,伸手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脖子,窝了一会儿,刚想要坐起来,一动弹,感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又一次全身酸痛。她很无奈地又倒了回去,歪着头,正要闭上眼时卧室门忽然就被打开,陆嘉年穿戴整齐地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看她醒了,伸手摸摸她的红晕未退的脸颊,轻声哄她,“起床了,小懒鬼。”许悦有些幽怨地睨他,嘟囔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他手轻轻摩挲她的锁骨,低头无声笑,低声答:“下次我注意。”许悦不答,她是一点不信他的鬼话,每次都失控。他看她懒洋洋的样子,笑着起身去衣柜里找了几件衣服,又回到床上,把不情不愿的许悦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他一件件地给自己穿衣服。最后他屈膝在床边蹲下,细心地帮她穿上袜子和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边很是惬意的女人,笑问:“要帮你洗漱吗?”许悦也站起来,笑着摇头,“这倒不用。”洗漱完,在吃早餐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他,“咱们要去哪儿?”陆嘉年正在低头切培根,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冰岛。”许悦诧异,“冰岛?北欧?”“嗯,不是想看北极光?”他倒是很淡定。“今天去?”她缓了缓,还是有些不相信。“嗯,十二点的航班,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很耐心地答。她有些语塞,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跟去趟家门口的超市一样简单?想了想又觉得好像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完全可以开心地当个白痴,但她还是弱弱地表态,“我还没收拾行李。”他有些戏谑地瞧她,“已经收好了。”目光移向沙发边。许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沙发边果然放着一个行李箱。她有些愣愣地点头,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荷包蛋。四月七日上午,他们来到这次旅途的目的地——雷克雅未克。他们在凯夫拉维克机场下了飞机,从转盘上拿了行李,许悦就拉着陆嘉年迫不及待地往机场出口走,兴高采烈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长途跋涉了三十多个小时的样子。陆嘉年一手牵着她,一手拉着行李,有些好笑地问她,“真的有这么开心吗?”她回头,身上裹着白色的厚羽绒服,戴着一顶藏青色的毛线帽子,小脸蛋红扑扑的,笑容灿烂,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语气轻快地回答,“特别开心,”机场外,许悦忽然停了下来,仰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神情平静而虔诚。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纯净柔和,让她想起晨曦照耀下的大西洋。机场内外,犹如打开了一扇神奇的门,这个世界最北端的国家,它的美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现于眼前,让人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梦境,可它又明明那么真实。她慢慢闭上了眼,感受着寒凉的风吹拂过脸颊的一丝冷意,微微笑起来,偏头去看他。正好他也低头在看她,笑容温暖。“有北冰洋的凉和大西洋的咸。”她轻声说。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感受到了。”他们相视而笑。车子一路驶向前,许悦调皮地把车窗降了一半,寒冷凛冽的风源源不断灌进来,她的长发随风飞舞着,一下下轻扫过陆嘉年的脸侧,带着淡淡的香味留下一丝的酥痒,那点感觉蔓延到心底,让他思绪不宁。他蹙眉,伸手关上了车窗,刚关上又被她打开,她仰头挑衅地瞅着他,笑得肆意无畏。如此反复两次,陆嘉年无奈,敞开自己的呢子外套,将她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许悦终于老实了,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前,歪头看着窗外。车窗外是空无一人的公路,两旁都是高高低低的火山岩,上面覆着厚厚的冰层,绵延伸展到远处,直至尽头,与深邃的蓝天相接,透着种苍凉磅礴的美。许悦看着一幕幕闪过的风景,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旧金山、唐古拉,于是轻声问他,“听说美国最美的风景是无人的公路和夜晚的城市,美国的公路有这么美丽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非所问地低语,“渔人码头的日出和落日,都很美。”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很迷恋日出和日落,他曾陪她看过峨眉的日出,也曾无数次陪她在摩天轮里一遍遍地看过江城那不算美丽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