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初。林卿卿站在窗前,瞧着太阳还没冒头,月折已经在院内的空地上练剑。远处是还未散尽的层层云雾,月折的身姿极快,林卿卿甚至看不清她的身法同来回的招式,只觉得长剑如影一般舞动。灵动的剑影,和着背后云雾缥缈,仿佛画境一般。林卿卿回到桌前,执笔落画。林昌邑虽说不曾教她念书明理,但丹青与琴艺,她却是学得极好。半个时辰后,月折进门径自走到她桌前,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望见桌上那幅丹青。纸上仅落了墨色,不曾上些鲜艳。然那山峦重叠,云雾旖旎。甚至手握长剑那人,都绘得仿佛真的一般。“你画的是我?”月折一眼便认出。“嗯。”林卿卿笑着将画转一个方向,好让月折看得方便些。月折凝着画上之人,忍不住开口:“画得真好。”林卿卿被夸的略有些不好意思。那些年林昌邑执迷于要她画人,因此她画人的手法确实比绘景强些。月折想起昨日还与她反复强调,该像个囚徒一般,眼瞧着林卿卿依旧这般自如,倒叫她有些不适。遂抬起头,将一盒膏药放置林卿卿眼前,正色道:“这是风止公子要我交予你的药膏,可治愈你脸上的疤。”“还有,习武之事公子允了,用过饭我便开始教你。”顿了顿又道,“你的衣裳繁复,不适宜练武,稍后我找身简便的给你送来。”林卿卿眸子亮起:“多谢月折姑娘!”说着,还学着他们江湖人的姿势正经拜了一拜。“叫我月折就好。”月折说罢就走,林卿卿忙冲她喊:“那你叫我林卿卿,或者卿卿也好。”月折步子没停,却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知道了,林卿卿。”饭罢,两人歇息了片刻,月折便带她来到正殿前。在山巅之上,这一处的地界,最是空旷。这是林卿卿不怕数日后。用过晚饭,林卿卿兀自琢磨了会儿白日里月折教她的招式,便又伏在案前将书册上的内容细细看过。自陆安之说过她是结巴后,她已有多日不曾见他。问月折,月折是一概不说。幸好她近来身子被摧残得厉害,入了夜还得抽着空看书,再晚些便是沾了床就入睡。如此,竟觉得日子充实,不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