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有你信吗小八?”曾经那个信任到把所有宝贝都给他的小弟弟,抢走了自己最珍视的机会,要是这都不恨,那简直圣母下凡,教堂里的玛利亚都得改名叫胡杨。可比起恨,胡杨更多是后悔。他伸手拍了拍舒明池的肩膀:“你哥今天跟别人吵架了,发现了一点儿自己也做错了的事儿。”他不了解舒明池,可能觉得舒明池年纪小,从来没主动去了解这孩子那颗小小的心脏里到底装这些什么玩意儿。金柳月说银裴秋作践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茶馆说舒明池的时候,他何尝不是把自己的期待寄托在了舒明池身上:因为自己没读过书,所以期待这个小弟弟可以好好弄学业,解散不解散,一直以来都没人问过舒明池的意见。“现在说你走上歧途是我的错,大概有点假惺惺,也太圣母了。”胡杨垂头叹了口气,“我也自作多情,小八。但有些事情,做了决定就别后悔了,你知道吧?”“嗯。”最后胡杨还是忍住了冲出去找银裴秋的想法,他走上前将舒明池拉到怀里抱了抱,就像两个人当初车里放着《strandays》,沿路的风景缓慢往后倒退。胡杨抱着膝盖踩在座椅上,歪头去看夜灯下银裴秋脸庞的剪影。他俩同一天离开剧组,搭错开一个小时的飞机返回北京。银裴秋在室内等了胡杨一个多小时,打发走罗清华之后他才上了银裴秋停在机场的车。“你每次出门都会把车停在机场啊哥?”胡杨抬着食指在空中勾画银裴秋的轮廓,又轻又缓的调子让人昏昏欲睡,“去你家?”“睡会儿吧,应付粉丝不累?”“她们才累吧……又拿东西又扛炮,我有男朋友拎行李,那帮丫头可没有。”“……有道理。”追星的阵仗银裴秋是真没见过,到首都机场都晚上十点多了,接机口还是一帮姑娘在那儿蹲着。一见胡杨出来,瞌睡也不打了,拎着炮就跟超市抢特价的大妈似的往前扑。他戴着口罩装保镖,结果还被站姐骂了两句:“宝贝你这保镖怎么请的!妈妈掏钱给你请个更好的!都不站在你前面帮你拦人!”“我拦人,我拦人。”胡杨扭头冲银裴秋眨眨眼睛,“我男人。”面对粉丝的胡杨和银裴秋习惯那个人不太一样,他瞥了眼倒在副驾上睡到流口水的人,低声笑了笑才专注开车。该说是柔韧有余呢,还是礼貌有加?胡杨会跟自己粉丝开玩笑,故意放慢脚步让站姐看路别摔着,考虑到天晚了还让罗清华去机场星巴克买了27杯热牛奶。那种关切是打心底里的感谢,多了点儿大人的味道。为什么要对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好?这是银裴秋不能理解的,胡杨却说没有粉丝就没有今天的他:“爱豆嘛,靠粉丝养活的,跟本质演员不一样。就算我转型了,说不定人家心情还没变那么快呢?再说我这不是谈了嘛,多少弥补点儿是吧……虽然也弥补不了多少吧。”“不能谈恋爱是毁灭人性。”“那你掏别人零花钱也心安理得啊?”“对不起别人那你别谈?”“那还是你比较重要。”他笑了一路,胡杨一醒银裴秋脸上的笑立马就收了。他回家挑了好久的红酒,胡杨洗了个头出来,银裴秋还在酒柜面前站着,左手一瓶梅洛,右手一瓶里鹏。胡杨蹑手蹑脚走到银裴秋身后,把下巴搁人肩膀上蹭:“喝贵的!”“挑去送人,没说给你喝。”银裴秋白眼一翻,两瓶放下反手就去挠胡杨的腰窝,“一身水,滚出去!”胡杨捂着腰连退好几步,故作正经指着银裴秋说:“你再过来我要背二十四字真言了啊?”银裴秋白眼一翻:“跟我到书房,有个其他东西送你。”书房?胡杨大眼睛一眯,眼神光挤在一条缝儿里,小跑扒拉着银裴秋的肩膀往里走。楼梯没几步,他絮絮叨叨把什么房子跑车都猜完了,银裴秋眼睛一横:“你就想要贵的?”“总不能去书房给我煮顿饭吃?”胡杨低头在银裴秋肩膀上咬了一口,“就一小文件袋儿?”牛皮文件袋,上面缠着一圈密封线,还用火漆盖了个红印儿。银裴秋皱着眉把胡杨推开,拿起那个文件袋深深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把胡杨拉到书房的沙发上坐下:“这东西也不便宜,不过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