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傻,检查箱子的时候你都没挣到什么镜头。”摄制组一走,赵淼就拉着呆若木鸡的胡杨到窗边喝酒。他直接把“好不容易”讨要回来的火鸡面扔进了垃圾桶,自顾自喝了一口酒看向胡杨说:“哪儿有你这样的?躲厕所不出来啊,露点肉又没什么。”“我腿上全是毛。”胡杨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头上的小卷发都快耷拉下去了,“你说得对,我真的好傻啊。”赵淼了然地点点头,递过酒瓶却被胡杨推开。胡杨直接扑倒在床上,侧着头看着自己没被翻动的行李箱,低声叹了一口气。不管有没有镜头都无所谓了,关键是他想给银裴秋留下好印象的原始目的被自己这一通瞎操作毁灭了个彻彻底底。“我真傻,真的。”他瘫在床上像条死狗,嘴上重复着初中课本上祥林嫂的台词,“如果我没有……唉,我真傻真的,淼哥我就是个蠢狗。”房门这时候又被人从外推开,胡杨立马爬将起来坐的端端正正,一个劲儿冲赵淼使眼色把酒藏起来。赵淼却笑着摇头,跟走进来的谢应打招呼:“谢哥咱们准备走?这是胡杨,安排他和我坐一个车吧。小胡杨,这是负责跟拍我们的摄像师谢应,你叫谢哥吧。”“我知道胡杨。”谢应走到电视柜旁抱手站着,向胡杨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他勾手拿过赵淼的酒瓶,闻了闻又递回去,话是说给赵淼听,眼睛却一直盯住胡杨,“少喝点儿,你们银导不喜欢烈酒的味道。记住咱们约的……时间,导演组的车就在你们后面。”“哦对了,他的裤子没带两条,所以你穿条结实点儿的裤子。”谢应走之前回过头,笑出一嘴耀眼的白牙,单手在空中一撕,“嚓。”“周白陶说的没错啊,”胡杨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意志,“谢应就是条疯狗。”导演组为了节目效果,最终还是没能把赵淼和胡杨安排在同一个车。分给胡杨的是那个女团成员潘雨樱,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满心欢喜地冲出电梯跑向约定好的停车位,一转角,和蹲在地上抽烟的潘雨樱一个对视,两人都直接愣住了。人家南韩那边儿送了潘雨樱一个外号叫奶樱,小奶音唱甜歌,脸带点婴儿肥胸也大。胡杨自动代入粉丝所描绘的人设,觉得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绝对是乖巧甜美那一卦。结果这个乖巧甜美的小姑娘直接从地上拍拍屁股爬起来,左右看了眼只能把手上的烟地给胡杨:“大哥,抽一口?”“不了兄弟,”胡杨嘴角抽搐看着烟蒂上的口红,“掉色了。”所以说,偶像的嘴,骗人的鬼。潘雨樱操着一口椒盐普通话,活脱脱一棵撒了花椒面的辣白菜。这丫头比胡杨还搞不清状况,不知道是装懵还是真傻。胡杨一边儿给她解释一行人的目的地是川藏塔公草原,不是有个叫塔公的人家里自个儿的草原,一边掏出包里的藏红花口服液换掉了小姑娘手里的低卡冰美式。没摄像头的时候潘雨樱完全放飞自我,跟个大老爷们儿似的瘫在座位上,扭头小声问胡杨:“中午吃什么啊?”胡杨从屁股兜里掏出做笔记的小本子,指给潘雨樱看:“这好像是咱们第一个拍摄环节,跟藏民一起吃东西。”“那我们吃什么啊?”潘雨樱的睫毛就像小扇子,扑灵扑灵往胡杨脸上扇风。她点开自己手机上的b站界面,开始播放荒野求生:“象鼻虫?臭鼬?诶老哥你过来看一眼,滋溜一飙,巧克力汁儿!呲呲呲呲呲呲,boo!”“你能看点儿别的吗?”胡杨咽了一口唾沫,别过眼不想看那半截被咬开的象鼻虫。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生怕对着跟拍pd吐出来。“准备开拍咯。”“好哒姐姐!”说时迟,那时快,潘雨樱直接关掉手机扔在一边,立马就从北京抠脚大爷变回了南韩小甜心。她脸上的妆容叫直男素颜妆,内眼线画得飞起,口红刚才还掉色沾在了烟头上,这时潘雨樱扭过头来问胡杨:“我看起来还行吗?早上没化妆,感觉这样不是很好看。”“那你一会儿别吃东西了。”胡杨瞥了潘雨樱一眼,小声补了一句,“口红会掉哦。”“你过来点儿哦。”潘雨樱凑近了跟胡杨咬耳朵,“不知道了吧,刚才我补了口红雨衣!”看来偶像这门学问,胡杨研读地还不够深。他一直觉得自己就该好好跳舞练练唱歌,该笑就笑,外加给粉丝们分享一点儿私生活就足够。可这两天先是赵淼后是潘雨樱,这两个人接二连三地给胡杨上课,弄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苹果娱乐从来没教过胡杨该怎么当好一个偶像,这大概也是他们组合最终沦落到各奔东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