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修真界现有的修真者,只有他和本体了,而且本体还只是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半吊子。妖界、冥界无主。这样下去,一定会乱的。得想个办法。吴梁已经做了两天噩梦了。那片他忘不了的漆黑树林里,穿着碎花裙的清秀女孩绝望地挣扎着,漂亮的碎花裙被鲜血一点点染红,直到成为一条看不清花纹的鲜红裙子,血淋淋的,鲜血随着她的移动而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你别过来……别找我,不是我要杀你的!”他一边退后,一边颤抖着声音磕磕巴巴的说。女孩似是听不懂他的话,微微偏着头,一双已经没有了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亦步亦趋,他走到哪儿,她就飘到哪儿。之所以说飘,是因为女孩的双足离地,移动时也不见她的脚动,整个人就忽的飘到了他身旁。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一直用她漆黑的双眼盯着他,他移到哪儿,她的头就转向哪儿。恐惧和后悔像虫子一样爬上了吴梁的脊椎骨,一直爬到他的后脑勺。早知如此……早知道人死了会变成鬼,他一定不会选择在那个假期对她的死亡袖手旁观。不对……他不是袖手旁观,他是确确实实参与其中的。吴梁还记得自己当时象征性地劝阻了两句自己的“好兄弟”,然后虚伪地“被迫”加入了那场凌虐。他记得女孩绝望的眼神、痛苦的嘶叫,也记得柔嫩的肌肤、摩擦的衣物,到了最后,就是鲜红的血,那么红,那么烫,最后又慢慢冷却下来,变得那么冰凉。吴梁出身普通,他的“好兄弟”却是一方豪族,吴梁从小到大只干过小偷小摸的坏事,他的好兄弟却不一样。吴梁曾经听说,好兄弟在初中就欺负过几个同学,那几个同学在他的威胁下只能转学,可在吴梁的眼里,好兄弟是个慷慨又义气的朋友。直到那一天,好兄弟把他喜欢的女生迷晕,带到了树林。胸膛被撕开的那一瞬间,吴梁猛地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好,只是个梦。吴梁在梦里出了一身大汗,汗水打湿了他的睡衣,睡衣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在空调房里感到了一丝凉意。空调温度是不是调的太低了?吴梁伸手到书桌上摸空调遥控器,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低低的咒骂一声,正打算开灯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气。他猛地回头,看见床-上有一个黑影。那股凉意迅速的窜上他的脊背,他缓慢地摸到了灯的开关。啪,灯开了。穿碎花裙的女孩慢慢地把遥控器举起来,遥控器沾满了她手上的血,那血色已经暗沉,正一下一下往床-上滴。滴-答。滴-答。女孩缓缓扯开一个骇人的笑容。她说出了死亡以后的力量制衡上学的第二天,俞幼幼吸取昨天的教训,早早起床坐上公交赶往学校。她昨晚对现代知识恶补一番,已经基本回想起以前所熟知的一些常识了。看到她出现在教室的那一刻,好不容易乖乖坐在座位上的周娜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俞幼幼没有理她,径直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被欺凌的那些事情,俞幼幼一辈子都不会忘,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刻意去欺负别人,哪怕这人,曾经的欺凌者。昨天的事情只是给周娜和她的跟班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周娜:您管这叫小教训??),俞幼幼觉得自己本来应该给她们一个法律惩戒的,但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件事提不起兴趣了。再说了,她之前都进医院了,周娜等人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教室里上课,本来就能说明一些问题。比如,周娜家里有钱有势,而自己只是一个父母双亡、哥哥又不管的普通女孩。俞幼幼放下手里的课本,站起身来,打算去上个厕所。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匆匆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个字也没说,踉踉跄跄地冲进了隔壁班教室。俞幼幼望着隔壁教室的方向,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一个路过的同学,问道:“那是谁?”被拦住的人没好气地回复道:“那是2班的吴梁,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俞幼幼想起刚刚吴梁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看见的景象。男生长得很清秀,神情慌张,有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男生肩膀上趴着一个半透明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