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已经去瞭,我又能走去哪裡呢?”她的目光中渐渐的盈满瞭哀恸,随即闭瞭闭眼,隐下眼角的泪光,轻道:“你走吧,你是我带到这裡来的,本不属于这裡,如今我予你的恩情,你早已偿清,是时候离开瞭。”
他缓缓捏紧瞭手指,望著她,温柔而坚定的道:“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她打量著眼前美丽到极致的面容,缓缓摇瞭摇头,移开瞭目光。
“我有我自己的命数……染华,凡事不能强求。”
被唤作染华的人似乎想到瞭什麽,瞬间苍白瞭面色,他微抿著嘴角,眼中带著几分倔强,依旧执著的望著她。
她慢慢的合上双目,平淡的道:“你素来是懂我的……走吧。”
是啊,相伴五年,他是懂她的,他明白她的心裡从来都隻有匡扶主公登上皇位,明白除瞭主公,其他人之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
亦明白,她不曾将他的真心看入眼,对他也不过隻是利用。即便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相拥,做著世间最为亲昵的事,可他于她,依旧不算什麽。
在她的心裡,似乎为瞭扶植主公,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她自己。
而就在今天,主公病逝瞭。
她的信念,她的理想,一切的一切,也随之而破碎瞭。
她好似没瞭灵魂,浑浑噩噩的在灵堂裡跪著。
一如她所说,他懂她,他知道,失去瞭活下去的理由,她会如开败瞭的花儿一般,迅速的随著主公,随著永安城一道消亡。
但是他不允许。
压抑多年的情感令他红瞭双眼,他痴痴的望著她,良久,站起瞭身来。
那张漂亮的面容上带瞭几分决绝,他缓缓扬起瞭一抹微笑。
“大人,此生我不曾做过任何违逆你的事,这一次,就让我冒犯你一次吧。”
地上的人脊背微僵,尚未有所反应,身旁立著的人已然躬下身去,长臂一伸,猛的一把将她抱起。
多年来,他在她的面前一向顺服,她甚至忽略瞭,他如今已然是宫中的常侍首领,是可以几句言语便左右政事的王侯近侍,亦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他可以轻柔的为她抚按疲劳的额角,却也可以蛮横的将她圈禁在怀中。
待她回过神时,他已然抱著她出瞭灵堂,她羞愤交加,气急败坏的挣扎著,然而平日裡她动动手指就会乖巧下来的人,此时却仿若铜墙铁壁铸成,无论她如何挣扎扭打,都不能撼动他半分。
就如同他说的,这一次,他不会听她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