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惹闻言,心中一片冰凉。她曾以为,无论外界如何看她,至少在这个家里,她能找到一丝温暖。然而,现实却残酷地告诉她,连最亲的人也嫌弃她。“你……”她欲言又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老逼灯,怪无耻的,骗我去送寒铁剑不就是想我当炮灰送死吗?现在我没死你还有脸怪我?
“既然您也认为我是阳府的耻辱,那麽,我便不再拖累您老人家了。”欧阳惹挺直了脊梁,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从今往后,我与阳府再无瓜葛。此誓,天地为证,击掌为誓!”
说罢,她毅然擡起右手,掌心朝上,等待着阳载松的回应。阳载松愣住了,他未曾料到,这个一向被视为傻子的女儿,竟会有如此决绝的一面。片刻的犹豫后,他还是缓缓擡起手,与欧阳惹的掌心轻轻一碰,那一刻,仿佛有什麽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断裂。
“好,既然如此,你便去吧。阳府,不再是你归处。”阳载松的声音冷硬,没有丝毫挽留之意。
欧阳惹收回手,深深地看了阳府最后一眼,然后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她的心中,既有解脱的轻松,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夜色渐深,街市上的喧嚣已逐渐退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更夫的敲梆声。欧阳惹独自流浪在街头,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身上的银钱早已被乞丐抢走,饑饿与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支撑下去。
她蜷缩在街尾的一个小巷子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试图从自己的体温中汲取一丝温暖。然而,寒风却无情地穿透了她单薄的衣衫,让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银铃声突然在巷口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这铃声对欧阳惹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她手腕上银铃铛发出的声音。然而,在这深夜的街头,这铃声却显得格外突兀和引人注意。
韩顺宁正好路过这条巷子,他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异常灵敏。一听到那熟悉的银铃声,他的心中立刻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他知道,这铃声属于欧阳姑娘。
他喃喃道:“宁宁,我差点再次失去你……”
韩顺宁毫不犹豫地顺着铃声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急促,仿佛生怕错过什麽重要的东西。终于,他在巷子的尽头找到了欧阳惹,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无助地抽泣着的女子。
一见到欧阳惹,韩顺宁的心中立刻充满了疼惜和怜爱。他激动地走上前去,一把将欧阳惹抱在怀里,仿佛要将自己的温暖和力量传递给她。
“你怎麽了?怎麽会在这里?”韩顺宁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关切,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欧阳惹,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欧阳惹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随即她感受到了韩顺宁身上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她擡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韩顺宁,声音哽咽地说道:“顺宁,是我。我……我被家里赶出来了,现在身无分文,又饿又累。”
韩顺宁闻言,心中一阵痛惜。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粮和几枚铜钱,递到欧阳惹的手中:“你先吃点东西,我再去给你找点水来。”
欧阳惹接过干粮和铜钱,心中涌起了一股感激之情。她看着韩顺宁那关切的眼神和焦急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默默地关心着她、守护着她。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欧阳惹坐在窗边,手中握着那杯韩顺宁递给她的水,目光不自觉地穿过窗棂,望向远方模糊的地平线。她的心跳,如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悸动。她意识到,自己对韩顺宁的感情,似乎已经悄然超越了简单的感激与依赖,演变成了一种更为複杂、更为深刻的情感——动心。
这个发现让她既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竟会对一个大魔头産生如此强烈的情感;喜的是,在这纷扰的江湖中,终于有一个人,能让她得到片刻的安宁与温暖。韩顺宁的出现,就像是在她灰暗的世界里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光芒微弱,却足以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回想起与韩顺宁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戒备到如今的这份难以言喻的情愫,欧阳惹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清楚地记得,是韩顺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默默守护着她,给予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无论你是正是邪,是敌是友,我都会喜欢你。”欧阳惹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仿佛是对自己的一份承诺。
欧阳惹轻轻地啜饮着手中的水,那清凉的感觉仿佛也渗透进了她的心底,带来一丝丝的平静。
韩顺宁离开去给欧阳惹买些吃的,留下欧阳惹一人静静地坐在客栈的窗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安详,紧接着,客栈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身负重伤的苏俊龙踉跄着闯入了她的视线。
苏俊龙的脸色苍白,衣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疑惑,一见到欧阳惹,便如饿虎扑食般沖了上来,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欧阳惹虽有一定的武功根基,但在苏俊龙这等高手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她试图抵挡,却被苏俊龙轻易打伤,跌倒在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苏俊龙喘息着,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癡迷的疯狂,“韩顺宁小时候就是个疯子,一直说什麽宁宁姑娘不让他死,宁宁姑娘说一直会在他身边。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认识的什麽乡野丫头,哼,该不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