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孤啓嫌少。
“云公子筛选……”孤啓怔愣的重複着。
云公子,哪位云公子。
云竹曳害怕他,心悦周子惊,不会是他,云府仅有两个儿郎,那便只剩下云梦泽。
孤啓脑海中嗡鸣一片,他一时不能思考,只木木的将场景在脑海中同走马灯一般过着。
郁云霁是救过云梦泽的,在大街上那日,两人曾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她救了云家嫡公子的命,云梦泽也是那日起,才频繁来菡王府的,没有儿郎不爱英雄,她的美名传遍了京城,位高权重,一生无忧,又疼爱夫郎,这样的女子,怎麽会有人不喜欢她。
是了,是了,是云梦泽,都是他,那日他便看出了端倪,他是心悦妻主的。
云梦泽抢了他的妻主。
一旦确定了这个想法,孤啓眸中的厉色再也掩饰不住。
他喃声道:“是云梦泽……”
“的确是他,也多亏有他,这名册才能如此之快,”郁云霁下意识道,“他当真是个善良能干的人,若非他好心整理,此事还要再耽误上些时日。”
“原来,殿下这些时日是在忙这件事吗。”孤啓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郁云霁颔首:“正是,没想到竟还比我所想的快一些,如此也不耽误,你还可以再多挑选几日,选个心意的女子风光出嫁。”
他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也跟着这口气烟消云散,瞬间萎靡了许多:“真是……多谢殿下的好意。”
“不必言谢,只要你将来能好生待自己,莫要再。”郁云霁顿了顿,擡眸看向那只手。
言毕,她注意到孤啓蜷紧了骨节,攥白的骨节微微颤着,她的眸光移到孤啓的脸上,这才发觉到他的不对劲。
“你怎麽了?”郁云霁担忧的看着他,“身子不舒服吗,怎麽脸一下变得这样白,可要看看太医?”
“不劳,殿下了。”他磕磕绊绊道。
他唇角都在颤,此刻悲恸的心情无以形容。
孤啓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眸,她好似什麽都不知晓,兴许,她是个不能窥破人心的精怪或野鬼,可此刻,他宁可她能将他肮髒的心看透。
“说来,李家的女娘是个不错的,她的父亲沈氏也是个识大体的,又常年不在府上,翁婿矛盾兴许不会有,且门第高,你不用担心旁的……”
她指着被朱笔勾勒出的名字,温声道。
红豔的圈子像是将他箍紧,定人生死的朱笔,此刻指向了他。
孤啓无法想象,离了郁云霁的日子究竟是什麽样的,他不愿看到旁的女娘,他只想看着郁云霁,永远站在她身旁。
分明是春日,他身上仿佛冒着寒气,齿关不住的轻轻磕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