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说得更明显一些:“我是说,以后也休战。”
结束长达十几年的争吵互坑,成为真正的朋友。
夏斯弋安静了几秒。
晚风温和地拂过面颊,滑过钟至脸上几近干涸的泥渍,不舍地滞留于他眼底的温情。
夏斯弋自被泥水封塑的状态下回神,毫不客气地揪起钟至一侧的脸颊,污染了他脸上最后一块净土:“你想得美!”
新一轮的争斗再次开启。
半小时后,三个小泥人牵着一条小泥狗回了家。
家门口,姜融霞正和同事欢喜地聊天,三人一狗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视野。
姜融霞:“……”
片刻后,她抚掌大笑起来。
像是被戳中了笑穴,指着被脏污包裹完全的钟至乐到发颤。
回来的一路上钟至都蚕茧般严实地裹着脸,哪怕无人路过也没放下挡脸的手,生怕别人有一丝一毫认出的可能。
眼下被姜融霞盯着笑,掩藏在内的尴尬与难堪一并泄露,他从指缝里一眼一眼地瞟向姜融霞,拼命压声提示道:“阿姨,你同事,同事!”
姜融霞这才想起自己那不值钱的同事,手动扒拉下自己高翘的嘴角,对同事道:“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她没憋住又笑了一下。
抿了好几次嘴角才接起话头:“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太皮了,要不让淘淘在家里洗个澡再回吧。”
男同事抱歉地欠欠身:“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本来就是你帮我的忙,我们家淘淘平时就作,家里向来是鸡飞狗跳,这样都是常态。今天打扰得已经够多了,澡就不洗了,我还得赶着带着淘淘去接她妈妈。”
姜融霞满负歉意地应声。
男同事向淘淘招招手,小脏脏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夏斯弋的手。
他脱下外套罩在男孩身上,扳了一下小朋友的身子调整方向:“淘淘,和阿姨还有哥哥们说再见。”
淘淘眨眨眼,身上尽是带着疲累的乖巧:“阿姨再见。”
他又自动转向夏斯弋和钟至的方向:“边边再见,哥哥们再见,我下次再找你们玩。”
两人脸上摆着礼貌的告别笑容,内心却写满了拒绝。
男同事再次致谢,宠溺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抱起他。
“走啦,我们去找妈妈。”
身形高大的父亲将单薄的身躯向怀里拢了拢,每一幕都与夏斯弋脑海里与父亲有关的记忆无限接近。
他定定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里的歆羡化作滤镜,涂抹出无限美好。
要是父亲还在的话,他们一家也会是这样温馨的吧?
“嗷呜,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