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禾看司语舟绷紧的身子,不觉好笑:“辛苦你了语舟。”
“无妨。”司语舟也有些郁闷,“我现在也没那麽傻了,知晓有些人是我开罪不起的。”
“一会娘给你奖励。”孟云禾牵紧司语舟的手,“走,我们去一展宏图!”
太子也来参加击鞠赛的事儿,令人始料未及,但不知怎的,这消息不胫而走,本来宾客稀少的武信侯府一时之间人满为患,各家各户都提着贺礼前来拜访,想一起参加击鞠比赛,其中更不乏一些世家贵女。
太子再过两年便到了娶妻的年纪,如今太子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皇后又深得圣心,也难怪这些世家贵女如此时候就按捺不住了。
只是她们环佩叮当,珠环翠绕,又哪里像是要来打马球的模样?虽然这些人都不是空着手来的,但柳绿娥是个直爽性子,她本来就是邀请来的自己亲朋好友,想着大家伙在一块儿好好聚聚,尽心玩乐,如今倒都被她们给破坏了,柳绿娥的脸色可当真是臭的厉害。
但太子在这,她又不能说什麽,只能将鞠杖挥得猎猎生风,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为了在太子面前展示自己,但凡会些骑术的就光彩夺目地上场,但统统被柳绿娥打得形容惨烈。
孟云禾与柳绿娥一队,可当真是沾足了柳绿娥的光,她现在骑术精通,但这击鞠的技艺却是平平,还好柳绿娥厉害,一路宛如开了挂般,将其他人都逐个击败,一连比了好几场,他们每一场都是以绝对的高分遥遥领先。
柳绿娥额上香汗连连,豪爽地坐下擦了一把子汗,宁沖山立马拿着茶水上前,柳绿娥也没瞧宁沖山一眼,直接端碗豪爽饮尽。
孟云禾也当真是佩服柳绿娥,这般粗鲁的举动被柳绿娥做出来,却依旧赏心悦目,孟云禾也觉得热得紧,刚拿出巾帕擦了一把汗,便见一只水波游鱼碗到了她面前。孟云禾惊喜擡眸,果真见着司语舟一脸别扭,正端拿着那只碗。
“看你方才出了那麽多汗,这麽拼命做什麽,随便应付应付就得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孟云禾怪责司语舟不解风情,“凡事要尽兴了才有滋味。”
“我总也说不过你,但你注意一些。”司语舟无奈,“总要紧着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小小年纪,啰啰嗦嗦。”孟云禾笑了笑,“我知道了。”
柳绿娥将水碗一饮而尽,又瞧见场上那些莺莺燕燕觉得心烦,干脆举起碗大声道:“方才都是我们女子上场比的,如今也不能叫他们爷们儿这麽閑着,躲在女子背后算是怎麽回事,不如你们爷们儿也比比吧!”
宁沖山一向捧媳妇儿的场,当即站起来笑道:“好,那我就与我儿子一队,看谁能从我们爷儿俩手底下讨得好了去!”
“我才不要跟你一队。”宁逢杭却是个有自个儿想法的,“我要与司家弟弟一道!”
司语舟突然被指到了姓名,有些不知所措,孟云禾却在背后拍拍他,鼓励说:“去吧舟哥儿,我知晓你可以的。”
宁逢杭这孩子虽性子淘了些,但对司语舟却是真心爱护的,孟云禾将司语舟交给他也能放心些。
司语舟看着那青草茵茵的鞠场,心里没由来的也有些痒痒,他站起身来,面上却依旧是故作高冷。
“那我就姑且试上一试。”
孟云禾觉得好笑,却也不戳破他。
“成,你就去试试。”
宁逢杭见司语舟理了他,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直上去牵住司语舟的手,将自己的胸膛拍得劈啪作响:“舟表弟你放心,我知晓你身子弱,我这做哥哥的一定能护好你!”
宁逢杭似乎没瞧见司语舟的一脸嫌弃,直拉着司语舟去做了準备,孟云禾掩嘴笑,他们这对儿也怪有意思,宁逢杭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点儿,平时还有点儿暴躁,却是一腔赤子之心,而且对司语舟委实是好。
宁沖山眼见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跑了,无法,只能另找他人组队,他还没想好选谁,突然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武信侯,孤与你一道吧。”
宁沖山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子,太子却温和而笑,宁沖山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击鞠赛很快就开始了,孟云禾望着马背上的司语舟,心里既骄傲又有些担忧,毕竟司语舟的年纪实在是小,孟云禾唯恐他有了什麽闪失。还好宁逢杭倒是如他自己保证的一般,对司语舟护的紧。
如果有谁故意来挤司语舟,宁逢杭更是毫不客气地回骂过去,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那气概可丝毫不逊色于柳绿娥。
柳绿娥却大感丢脸,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柳女侠,如今却用袖子挡着脸,唯恐旁人注意到她就是场上那个崽的母亲。
她的性子虽说也是泼辣了些,但她也从未像儿子这样泼妇骂街过啊,也不知这小子是随了谁了。
孟云枝紧盯着司语舟的一举一动,她又忆起了初见时那个如小病猫般的司语舟。
那孩子面容苍白,却一脸防备,从不肯向人敞开心扉。
如今,他却鲜衣怒马,在马球场上恣意飞扬。孟云禾瞧着瞧着眼底便泛出了湿意,这一路走来,司语舟的变化她都瞧在眼里,她真心实意地为司语舟高兴。
这时,她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稍稍从司语舟身上转开眼,却见太子朝她瞥来,见她看过去,太子立马转开了眼,叫孟云禾疑心方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比赛没多时便结束了,宁沖山和太子位列榜首,宁逢杭和司语舟虽说年纪小,却也发挥出色,宁逢杭输给老爹,十分不服气,嘴里还嚷嚷着要重新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