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没忍住笑了起来,顺势亲吻他的脖颈和下颌线。一边亲一边无辜地说:“又不是我说不做的,是你自己说要回家做,真不知道在别扭什麽。”
迈克尔深深呼吸,预感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英明扫地,可又不舍得她的撒娇,只得一动不动地坐着,等那下涌的热流自动消退。
“现在做一次,等下睡醒再做一次,好不好?”艾波故意贴着他耳朵提议,“姿势你选。”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笑了,真像诱拐妇女的流氓。
“好了,饶你一次。”艾波推开他站起来,这次迈克尔没有阻拦,甚至抿紧的唇角微歇,隐隐松了一口气的架势。
“反正没事,我去和西瓦尔聊聊。也许他愿意配合,用不着我们大费周章呢?”
迈克尔下意识拧眉:“你自己去?”
“总不能是你去吧,”艾波往换衣镜瞧了眼,发现口红果然晕作一团,看起来风尘味十足,调侃道,“前途无量的美国议员,还是全世界最先进繁华的纽约州参议员。如果这个鱼商没有死在起义军的进攻中,他便拥有你资敌的把柄。迈克尔柯里昂,看看我们周围,现在可是在冷战时期。”
迈克尔看着她用沾水的毛巾细细擦去脸颊的红痕、眼皮的黑色,像是蒙尘的珠宝重现光华,露出独属于她的t、让他一直以来心醉神秘的美。
“艾波,你知道我最爱你什麽吗?”他忽然说了毫不相干的一句。
艾波只当他又上头在甜言蜜语,随口嗯哼了一声。
“我爱你思考的样子。”他说。
艾波动作一顿。
迈克尔倚靠在斗柜,专注地说:“我爱你大权在握、耍着心眼算计着的样子,你眼睛里闪动狡诈的光泽,脑子以光的速度转动……”
“所以?”艾波擦干净了脸孔,把毛巾丢进盥洗室衣篓,出来时看向男人,“迈克尔先生,现在反悔想睡我已经来不及了。”
迈克尔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和他谈。”
灯光过于刺眼,弗尔南多西瓦尔醒来时,首先看到那盏明亮的云母灯,然后听到身侧不远处的撞茶几脚的砰砰声,转头一看,竟是刚才揍晕他的那个美国人。比他更可怜,双手背缚地坐在角落里,背后有根绳子一直连到床角。
西瓦尔这才发现他双手捆住,被子底下的身体似乎□□。这让他感到尊严受辱般的羞耻。
随即他看向地上的美国人,相比方才的一丝不茍,此刻对方落魄得像破産商人,昂贵的丝绸外套不知去向,白衬衣皱皱巴巴,沾满灰尘,甚至胸口有好几抹绳痕。他的头发也淩乱不堪,仿佛像被人揪住头发强迫着仰头教育过。皮肤倒没有那麽白了,呈现微微的粉,像是激动得破口大骂后的余怒未消。
正当西瓦尔想要说话、了解了解情况时,卧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女人,晒得古铜色的脸孔、利落的身形。这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女人,他肯定从来没见过。西瓦尔更加疑惑了。
女人身后跟着两名手下,一高一矮,戴着墨镜和黑圆礼帽,让人认不出他们的相貌。
他们进来后,径直走向那个美国人,中途她才发现西瓦尔醒来,不鹹不淡地说:”费尔南多?您醒啦。抱歉,我先和参议员先生谈谈,之后才轮到您。“
参议员?这个美国人是参议员?西瓦尔震惊极了,以至于完全没有留心为什麽这个女人的声音和傍晚的应召女郎如此之像。
两名手下走过去解开绳索,拎起美国人的胳膊,想要把他拖出去。他挣扎着咆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人不耐烦地拿枪抵住他的额头,另一个矮小些、看起来更无威胁的人弯腰拽住了他的双腿。
女人一脚踩上他的胸膛,说:”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不许挣扎。“
据说是美国政客的人重心不稳地躺倒在地,像码头上的鈎住尾巴的金枪鱼般,被狼狈地拖拽出去。
这一瞬间,躺在床上的西瓦尔,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是孤立无援的,不由对这个美国人産生了心心相惜般的同情与怜悯。无论这个人是否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至少此刻,他们面对相同的困境。
女人无比讥讽的语气:”伟大的柯里昂参议员,你们家族喜欢使用暴力,所以,我也以眼还眼、使用稍微粗暴一些的手段了。“
她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去,也许过于专注于折磨美国人,以至于忘记带上门,让他听清了后面的对话。
“你到底是谁?”那个美国人用非常糟糕的西班牙语问。
女人说:“这不重要,参议员先生,我有几件事要你办,办完您就可以下楼继续享受晚宴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美国人大笑着说,他的声音极有气魄,“像刚才一样不由分说揍我一顿吗?还是直接杀掉我?”
女人似乎摇了摇头,“不会杀你的。我的雇主和你们家族是老相识,不会为了这麽点事坏了情谊的。”
“老相识?”美国人笑意一收,语气笃定,“你是罗斯家族的人。”
女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简明扼要地说:“来,你先坐下。我要你做三件事。第一件,写一封信给你的政客朋友们,告诉他们古巴形势一片大好,让他们无须担心;第二件,我要你写下一张纸条,承认你父亲的卡车曾参与贩运过古巴的蔗糖;第三件是和总统说你要去圣克拉拉,让他派人送你去。”
“这不可能。”美国人傲慢地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想要毁了柯里昂,毁了我妻子为我创下的事业,这是她送我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