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一切的财産和权力合该是她的。
她默默拔出了枪,子弹打在欧拉发亮的大脑门,顷刻间到处是血,他眼睛都突出来了。
下一秒,枪口对準躺在病床上的人。她的冷静似乎吓到了见过许多大场面的父亲,他竟然面无表情的、用一种绝对警惕的、看猛兽般的眼神看着她。
“娜塔莉,放下枪。”海门罗斯压抑着惊惧,不动声色地说,“我是你的爸爸,杀我对你没有好处。家族永远都无法洗白,我们注定要被当做白手套。”
连娜塔莉为自己的冷酷无情敢到奇怪,她枪口未移,冷静分析:“这麽大的枪声,护士和医生都没有来。爸爸,你是不是做好了我不从就杀了我的準备?”
海门罗斯沉默一瞬,反而讲起那个她在弗伦扎叔叔那里听过好多次的故事:“以前有一个小子,他叫莫”
砰的一声,子弹击穿了他的脑壳。
娜塔莉把滚烫的左轮塞回腰间,避开黄色红色白色的液体,弯腰给父亲掖了掖被子,接着话茬轻轻道:“他创立了杀手公司,他很尊敬你,但偷藏了钱,你怀疑他有二心,便二话不说派人杀了他。爸爸,我是你的女儿,我们是一样的。”
唉,她跑来找他只是想要权力罢了,她智慧的父亲怎麽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呢?
回到迈阿密后,娜塔莉整理剩余财産和人手,準备和赫耳墨斯的合作,却只等到意裔权益会成立的消息。这一瞬间,她便明白,之前的一切许诺都不作t数了,她的父亲、那些黑手党头目们,都成为柯里昂家族向上攀登的养分。
也许父亲没有错,她太天真了,竟然以为那群西西里女人喜欢她。
她开始秘密和残存的黑手党家族联系,其中就有扎鲁其家族,因为在柯里昂家族工厂所在地,近几年来两家族走得很近,这次也被清算得最惨,只有不成器的小儿子克罗斯扎鲁其幸免于难。
婚姻是利益联合的外显形式,黑手党家族素来用实力和染色体说话,她需要一个男人,也需要扎鲁其在北面的人脉。
至于其他,娜塔莉一概不在意。他喜欢睡几个女人就睡几个,搞出孩子来她也不怕,反正她也没打算生,带在身边当宠物一样养起来便是。
三十五岁的娜塔莉第一次感受到活着,就是权力在握的味道。她兴致勃勃、大胆地谋划起她的帝国,她不止要像父辈一样,替大人物洗钱、做髒活,她还要踏入政坛帮总统选举,入驻南美小国、扶持傀儡政府、玩弄权术。
而做这些之前,第一步,她得趁着柯里昂家族还没站稳脚跟,把他们从山巅拽下来,最好摔个粉身碎骨。这样,她的父亲、她的弗伦扎叔叔才算没有白死。
接下来的半年里,娜塔莉做了全面的计划,游说很多被没收非法産业、被逐出维加斯、无法养活手下的黑手党入驻古巴做生意。
她不是不知道古巴要遭殃,但又有什麽关系?父亲教会她做假账的方法,手底下又有一批熟手,不知不觉间便掏空了这些蠢黑皮的钱包。
终于在十二月,政府军节节败退的时候,她让古巴总统邀请了交好的政要来古巴玩耍,其中就有新进纽约州参议员,迈克尔柯里昂。
希望他会喜欢哈瓦那的入殓师。
chapter55
哈瓦那最好的房産中介跟在身后,浓重西语口音的英语喋喋不休:“扎鲁其夫人,那幢房子绝对符合您的要求,法式风格、滨海大道、能看到日出的卧室……”
十二月以来,娜塔莉看了不下二十间别墅,平均每天看一套,均以各式各样的缘由拒绝。中介和陪同的小官员并未有疑问,在他们眼里,扎鲁其夫人说话和蔼可亲、待人接物细致入微、给小费时又慷慨至极,她想要在古巴找一间优秀的、住十几年、供全家冬日聚会的完美房子,似乎再合理不过了。
“它真的非常完美…只需要两千刀……”
娜塔莉按下心中的不耐,侧头对房産中介微笑道:&ot;西斯科,再看看,我说不好这感觉,你知道的,有时候缘分就在一瞬间,当我踏入那个屋子,眼前会自然而然浮现住在里面的景象……很遗憾,我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ot;
她当然不会买那幢别墅,任何産业或土地她都不会买,只有蠢货才会在这个时间点买古巴的房産。这个国家要玩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只是想通过买房置産让这些人犹豫片刻,稳定人心,利用时间差多赚些钱。
&ot;好吧好吧,夫人,您的感觉最重要。&ot;房産中介丝滑地接道,脸上陪着笑。
娜塔莉怎会瞧不出他满腹牢骚呢?可她就喜欢看别人不得不服从的神态,谄媚的神情,眼底闪烁怨忿的光。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的味道。
正当她细细品味、得意地向电梯厅走去时,忽而,如同静谧午后的一声钟鸣,似乎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东西出现在视野里。她脚步一顿,环顾整个环境。
酒店的大堂很阔气,米黄与深咖的菱形瓷砖相互错位,组成棋盘格图案。大堂中央有一方三层的喷泉,此刻关停水闸、干涸的浅水池里摆着五颜六色的鲜花,饱满得像是多层奶油裱花蛋糕,顶端是一座纯金打造的圣诞雕像。
九头驯鹿牵引着雪橇腾跃而起,好像凝在离开地面的那一瞬,打头的鲁道夫已完全跃离地面,后侧雪橇上的圣诞老人双目含笑,松松挽着缰绳。栩栩如生、华丽绝伦,无疑是整个大厅的视觉重心。
左侧立着几位青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有男有女,是芝加哥黑手党的预备成员,正双目放光地盯着金像,时不时地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