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洛妮亚更生气了,甚至有些委屈。但她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用营业性的假笑说:“十分抱歉,柯里昂先生,我言语有失。”
男人仍不正眼看她,递来一个金色包装的礼物,“这是我在巴勒莫买的,希望你喜欢。”
艾波洛妮亚接过礼物,放在腿上并不拆开。男人就这麽站在她面前,什麽话都不说,也不走开。
吉利安诺看不下去了,他在屋那头远远地喊:“艾波洛妮亚,拆开看看!”
艾波瞪了他一眼,才低头拆礼物。听见姐姐轻笑了一声,她投去疑惑的眼神,西多尼亚却只是揶揄地看着她。
礼物包得很精巧,细腻的纸张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光泽。她并不想破坏外层的金纸,因而格外小心翼翼,用指尖一点点顶开胶水粘连之处,再轻轻把纸张完全展开,露出褐色的纸盒。
迈克t尔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那双奶油般的小手缓慢打开礼物,像拆开某种难以言表的渴望,期待煎熬着他。
揭开盒盖,只见黑色天鹅绒上躺着一颗白珍珠。洁白无瑕似新雪,光洁莹润如圆月。
维太里夫人见艾波洛尼亚有些愣神,她惊喜地把项链从盒子里取出,举得高高的,所有人都震惊于礼物的贵重。
坠着一颗珍珠的金链子。在当今社会看来,送黄金首饰是最严肃意图的一种表白,无异于求婚了。
艾波洛尼亚觉得一定是生理期快要到了,不然自己的情绪怎麽会这麽变化多端呢?她上一刻还在生气,这一刻却为男人的行为发笑。
一个来西西里避祸的人,竟然还想要结婚?
她擡起头,脸上不免晕出几丝心中的笑意,说:“谢谢。”
他的五官深邃,额头光洁优美,艾波洛妮亚才注意到他两侧嘴角分别有一道显眼的皱痕,是好看的,为俊秀的面容平添英武。那幽沉滚烫的眼神再次注视她,他也用意大利语回答:“不客气。”
午餐是艾波和母亲一起做的,杂蔬炖牛肉、炖茄子和几篮买来的面包。炖菜做了两大锅,分成好几盘放在餐桌上,面包穿插其中,供客人们随吃取食。男人们互相聊天,吹嘘国家大事。
艾波洛尼亚坐在餐桌这头,隔着五米长的餐桌以及若干酒瓶、面包,迈克尔坐餐桌那头。
“艾波,他真的好迷恋你。”西多尼亚啧啧称奇,“虽然在和其他人说话,但我敢肯定,柯里昂先生的眼角余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你。”
艾波洛妮亚用面包沾酱汁的动作一顿。
“而且刚刚接礼物时,你多看了图里一眼,他那表情,恨不得拔枪杀了他。”
艾波洛尼亚这才知道姐姐为什麽会用揶揄打趣的眼神看她了。她说:“这说明他是个蠢货。”
吉利安诺纵横西西里,是实打实杀出来的地位。柯里昂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