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痛?幻兽,我猜的对吗?”烟归松开手,将她重重摔在地上,冷哼道。
幻兽的脸皮一寸寸剥落,显现出一张无脸的皮,就像树皮一般干瘪丑陋。
“你,你怎麽识破我的僞装的?”这只幻兽应当是只幼兽,虽没有人类女孩的面容,可声音甜美清脆,听起来楚楚可怜。
饶是它此刻面目狰狞,鲜血淋漓,谁听了这哭泣也会认为是烟归不尊老爱幼。
“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你实在蠢笨。你干嘛做了一张酷肖雨师的脸呢?小丑八怪。”烟归蹲在幻兽眼前,戳了戳它的脸。
幻兽,顾名思义,即是能幻化出你心目中所想的面容。挖掘出你心底最深的欲望。
方才烟归回头看了一眼那雨师,心心念念要学学这慈悲神态,因而幻兽受她心智影响,擦干泪露出来的那张脸,活脱脱的一个小雨师。
而烟归在辨别面容上一向极有天赋,即便相差了十几岁,也能从三庭五眼中找到相同点。
蹊跷,只一点便够了。至于之后,不过是抽丝剥茧,验证猜测。
“你,你,你……”幻兽气得浑身颤抖,想要骂回去,可是烟归不是丑八怪,它不能说谎。
烟归也没想到自己的符咒竟然这麽厉害,她得意地挑起眉,笑看着幻兽。
后脖上忽然传来一点冰凉,似有利器扎进血肉,疼痛细密而绵长,烟归的笑意凝固,她的四肢百骸也都被这一点疼痛凝固住了。
趁此机会,幻兽挣脱那符咒束缚,化作一缕灰烟消逝在烟归眼前。
一双冰冷粗糙大手抚上后颈,薄茧厚茧层层叠叠堆积上来,男人的气息吐在颈侧,带着一股子腥味。
他叹了口气,森然道:“好香啊,小神官……”
癡心难偿(五)
烟归很讨厌被人碰脖子,那是她隐晦的伤处,曾有人挥刀划过此处扯开一片血水淋漓,也曾有人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勒住此处以使她向命运低头。
伤痕虽已隐去,然而,疼痛烙在心头,经年不散。
见烟归没有反应,身后那人将扎进她后颈的银针又推入了一寸,一滴鲜红的血渗出,犹如一朵花盛放在雪白的肌肤上,娇美鲜豔,却也危险诡谲。
血对魔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尤其是神官的血。
他俯下头细嗅了一番,灵巧地伸出一舌,将那滴血舔去。
意犹未尽地含在口中品味了一番,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脖子上传来一阵酥麻热气,烟归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轻颤,然而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身后那只不明身份的怪物作为。
那是一只魔,此刻正歪着头,观察着她,眉目锁起,十分不满意她的表现。
按理说,她应该横眉冷对,祭出斩云剑将他击飞,或者即使是沖不破他的银针封穴,也该皱着眉,以大道规劝。
那些话他都听腻了,什麽法天效地啦,天人合一啦,柔弱中和啦。面前这个女子总是一板一眼地训诫他,要保持本性,无论神鬼,都要各司其位,不可乱了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