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阿夕耳际,他身子剧颤,如睡梦中惊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
他骇得一把推开了烟归,忙坐起身拉开半米距离,伸出两手箍在她的肩头捞住了她,既不让她靠近又不至于使她跌倒。
所幸,烟归醉得深,愣怔着偏头呆看了阿夕片刻,扯开一个恍惚的笑,便昏睡过去。
阿夕心有余悸地起身,重新点燃一豆烛火,光亮再t次充盈满室。
他绕过酒坛残渣,将烟归抱回了她的屋子。
床榻冰冷,寒意凛凛。
阿夕轻轻一挥手,一道银光落下,那软榻立即变得温暖舒适。
他这才放心地将烟归放下,替她擦干衣裙,掖好被角。
却不立即离去。
原以为烟归是酒后乱性,可她无意识中喊的那一声阿夕,清楚昭示着——她明白自己在同谁做这种事。
这本是相爱之人才能做的最亲密的事。
阿夕于烟归而言,意味着什麽呢?
不过认识了短短几天而已……
然而阿夕那颗心已然被拨乱,不受控制地轻颤。方才醉得太深,不觉心惊,只是大脑空白地任由自己沉溺其中,此时回过神来,除却欲望之外,却是无穷无尽的恐惧攀上心头。
明明说好不动心的,可偏偏被随意地撩拨便乱了分寸。若是如此,今后该如何收场?
难道雪尽不能做的事,阿夕就真能做了吗?烟归不明白,可自己如何能自欺欺人……
他的目光落在沉睡中的烟归面上,想到方才自己的放纵,悔上心头,手竟抑制不住地颤抖,晃晃悠悠地抚上她的眉间。
银光一闪,轻易抹去了今夜的记忆。
“殿下,你不该与我共沉沦……”
无论你是怎样想的,至少我不能。
不能亵渎你,不能靠近你,不能肖想你……
阿夕脚步微澜地走回自己的屋子,屋内一片狼藉,满地碎瓷,空气中充盈着久久留香的梅花酿和挥之不去的她的气味。
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脖间,唇畔,那是被烟归触碰过的地方,此刻竟愈发滚烫,烫得他心智崩溃,几欲化成一滩岩浆水。
他的唯一一丝侥幸被打碎了……
阿夕睁着眼,坐在榻上,四肢百骸都带着钻心的疼,这疼痛超出生理上的任何疼痛,看不见,摸不着,握不住,牵扯得心髒翻来搅去,千疮百孔,碎成再也拼接不起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