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糊了自己的意思,但她相信慕容司韶能明白。
慕容司韶停下脚步,无语了半晌,“若是一直呆在营帐里,那些人怎麽知道朕的伤……好的怎麽样了?”
他说的随意,也没压低声音。
齐韫就以为他的意思是——走出去,让他的臣子们亲眼看见他们的陛下在围场狩猎时大展雄风的身影,以示康複,不必担心。
齐韫还为他难得的进取心惊奇了一番。
目送他上马后,还天真地祝他夺得头筹。
没想到,这人突然一把将她薅上了马。
齐韫惊呼了一声,忍不住挣扎,“陛下?”
慕容司韶胸腔震颤,语带笑意,“让你骑马。”
齐韫来不及细想,那个“让”是不是说错了,这厮就一夹马腹,圈着她沖进了密林。
然后带着她在林子里跑了一圈,什麽都没猎到不说,中途他还捂着胸口,一脸苍白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声音气若游丝地在她耳边嚷嚷:“司帐,朕的伤口好像又撕裂了,你快带朕骑回去!”
齐韫:“……”
哪来的戏那麽多!
原来是这麽“让”的。
感觉身后坠着的大背包,齐韫都快气笑了,“陛下就没想过,我不会骑马吗?”
慕容司韶哼唧了一声,“不可能,你小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就顿住,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道:“……不是被镇国公放在马背上长大的吗?”
齐韫微微眯眼,“陛下怎麽知道?”
慕容司韶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脸埋在她肩上的原因,声音有些闷,“你爹经常写信和我父皇炫耀,想不知道都难。”
他的呼吸透过薄薄的布料拂在身上,热得齐韫不自在地拧了拧身子,只觉得被他贴着的那一块肌肤都麻了。
“陛下,男女授受不亲,”
慕容司韶低笑一声,修长的手不老实地捏住她一缕头发,突然漫不经心地问道:“知道什麽叫皇帝吗?”
齐韫:?
仿佛也没想让齐韫回答,慕容司韶缓缓继续道:“普之天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注1]。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你一个本就有试婚职责的司帐?”
齐韫:?
齐韫:等等,不是管财务的吗?!
她下意识地回头,却被慕容司韶按住脸扭了过去,“看前面。”
见她还想转过来,慕容司韶在她耳边幽幽道:“你若是成功骑马将朕带回去,救驾有功,回去朕就给你升位份,封号随你挑选。”
“哦。”齐韫的态度并没有多麽热切,她t拉了拉手里有些粗粝的缰绳,甚至态度还有些敬谢不敏。
慕容司韶一挑眉,“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不好吗?只是把朕带回去,就能以救驾有功的名义升了位份。”
齐韫毫不犹豫道:“但我觉得,以陛下您的性格,这件事必然不会像你说的那麽简单。”
慕容司韶一愣,胸腔震颤,突然笑了起来。
“那怎麽办呢?”他的嗓音里带着浓重的笑意,“现在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