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齐韫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按住头,直接压在了马背上。
“咻——嗡!”
齐韫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就在她旁边不远处的一棵半人粗的树上,一支尾羽还微颤的长箭已尽数没入树干之中。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刚慕容司韶没有按住她,或者说若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这支刚从她头顶飞过去的箭会将她的脑袋射成什麽样。
齐韫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两人离开得很近,近到她已经能从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陛下,有刺客!”
这种时候了,慕容司韶还有心情对着齐韫笑,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重複了一遍,“是啊,有刺客。”
齐韫忽然一僵。
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甚至,这一次,她都忘记了对慕容司韶用尊称,“你是故意的?”
慕容司韶没有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只是用那只刚刚救了她一命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白捡一个救驾的机会,高不高兴?”
齐韫:“……”
啊啊啊,这个神经病!
周遭的侍卫在刚刚那一支冷箭射出的时候,就已经自发地开始护驾。
齐韫木着脸握着缰绳,整个人麻木又淩乱。
都怪她。
明知道慕容司韶有多癫,在他装了那麽多天受伤,突然主动跑出来狩猎的时候,还不警惕。
齐韫恨不得时间倒退到上一章,把那个觉得碰瓷慕容司韶是个靠谱又划算的买卖的自己狠狠地打一顿。
齐韫深吸一口气,林子里草木的气息猛地充斥整个鼻腔。
空气中也散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知道此时已经有人受伤。
就是不知道是刺客还是侍卫。
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全家被灭口的那一天。
她顶着一副残破的躯体都能死里逃生,奔逃千里,终于活着将那些证据带去给表哥。
如今不过一场早在慕容司韶预料中的刺杀。
虽然她不信他会没有準备,但她不敢将自己的命交到其他人的手里。
尤其是眼前这个喜怒不定随时发癫的反派手里。
齐韫一脸闪开我要开大了的表情,连带着慕容司韶都严肃了一些。
她回头,认真地望着慕容司韶的眼睛,一脸大无畏的表情。
像一个真正的臣子一样,随时愿意为主君献出性命。
“陛下,臣愿下马,为您把刺客引开!”
齐韫说这话的时候,认真的每个字都仿佛在宣誓般铿锵有力。
然后,她一低头,顿时僵住。
卧槽,这马好高。
好像有点下不去!
慕容司韶都气笑了,一把将眼前像蜗牛似的小心翼翼试图往下扭的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