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轻轻一颤,她咬着嘴唇推他:“先吃饭嘛,吃完我们再缠绵?”饭当然是要吃的,趁吃饭的空儿,湛清然又不着痕迹地问了问她工作的情况。“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他把她的冰镇西瓜汁换成鱼片燕麦粥,“怎么那么喜欢喝这个?”“因为我喜欢夏天啊,夏天就要吃西瓜吃雪糕。”燕回完全忽略了他前一句,那才是重点。湛清然看看她,慢条斯理说起自己带的一个研究生,开题报告一塌糊涂,很让人头疼。对方又懒,实验室的事情动辄迟到早退,屡教不改。燕回头一次听他也会谈工作上的烦心事,很稀奇,她慢吞吞喝着粥却笑很大声:“哈,原来小湛老师也会吐槽学生。”“你呢?”他抽出张纸巾,拭着嘴角,“念书时是不是也很让老师头疼?”燕回拿着汤匙,开始乱捣碗,习惯非常不好。“是的,要是小湛老师是我班主任肯定要被气死,我上课听不懂嘛,只想谈恋爱,跟男生们一起打游戏。”湛清然循循善诱地看着她,目光平和:“怎么不跟女生玩儿?没有要好的朋友吗?”有什么东西从燕回脸上一闪而过,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捕捉那是什么。“女生都讨厌我,喜欢我的很少,我记得,有个黑黑的女孩子人很好,她本来跟我一起上学放学一起买零食,后来,突然不理我了,”燕回一脸无所谓地说起往事,“我还傻乎乎地去问,问了才知道,她要是再跟我玩儿,别人就不跟她玩儿了,她还哭了,说对不起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不玩就不玩呗。”说到这,她停下来,仿佛出神,“那是唯一跟我说过对不起的同学,她说,她知道我不是那种女生,但就是不能跟我一起玩了,她跟我说,即使不跟在我一起玩儿,可她绝不会说我坏话,她说到做到。”一个激灵,燕回回过神来,又笑了,“她叫郝芳芳,芳芳,一听就很温柔,名字好听吧?我居然还记得她名字,记得很清楚,小学初中大多数人的名字我已经忘掉了。”湛清然听得沉默不语,他又点了烟。“你不要以为我稀罕跟那些女生玩儿,她们嘴巴坏得很,天天背后说我坏话,传我的谣言,妈的,”燕回突然冒出句脏话,“我当时跟她们对骂,把她们骂得狗血喷头,现在想起来真傻,其实骂她们毫无意义,后来我就当看不看听不见,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这么漂亮,她们说什么我也不会变丑。”仿佛意识到自己骂人,燕回冲湛清然做个鬼脸:“说话就是说话,不要老是骂人,我替你说了。”她学他那种温文尔雅语气。湛清然伸手摸摸她的脸,却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燕回调皮问。“真的。”他指腹轻轻从她脸颊滑过。燕回顺势捉住了他的手,说:“小湛老师,你现在眼神好温柔哦,我快淹死了,你得负责。”她忽然起身,倾过去,想去吻他,因为动作太急碰到他烟头,烫得燕回闷哼一声。这份疼痛,她硬生生忍住,此时此刻她只是很想吻他而已,为了这个吻,再痛点都没关系。湛清然察觉到她手背缩了……湛清然察觉到她手背缩了下,想偏过头来看看,嘴唇却被燕回霸道地衔住了,熟悉的气息靠近,他果然又轻而易举地被撩拨到了。分开时,湛清然一眼瞥见燕回手背上的红印,他掐掉烟,问她是不是烫伤了,起身找来药膏。燕回看他捏着自己的手,说:“你给我吹吹。”“什么吹吹?”湛清然拿棉签细致地给她把药膏涂抹开,燕回咕嘟着嘴,“就是这样,”她抓起他一只手,轻轻朝手背上吹,气流柔和,“我有次在托管之家从阁楼下来,一脚踩空,蹭破了膝盖,方伯伯说吹吹就不疼了,给我抹的碘伏。吹吹果然不怎么疼了。”湛清然笑看她一眼,低眉继续:“心理暗示而已。”话虽这么说,他倒真给她吹了几下,燕回舒服地眯了眯眼,嗲嗲要求:“再吹吹嘛。”他一面吹,一面问:“托管之家的学生多吗?”这事有点久远了,燕回心不在焉回想一阵,说:“学校门口好几个托管之家呢,竞争挺大的,方伯伯那个大概有二十多个学生,不过小孩子们晚上都会被爸妈接走,我跟着方伯伯夫妻俩住,他们吃喜酒还带我呢,我当时很喜欢吃喜酒,喜欢那个热闹的气氛。”手背皮肤薄,微微的疼。湛清然抬眼,温声问她:“你爸妈很忙吗?”燕回腿一抬,放他身上,一边喝粥,一边说:“忙,我爸妈做生意很辛苦,忙着挣钱,不怎么管我,我成绩太差总让他们有点抬不起头,最怕老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