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小燕,吃饭了。”舅舅在门口喊。
苏小燕挽着外婆的胳膊,走的时候,脚步沉甸甸的,口袋里的小盒子重得像块烙铁。
年初二,全家人去了爷爷家。按s城的习俗,原本是初一去男方家,初二去女方家,可刘心琴多年前就反着来。
怪就怪苏忠勇没本事,房子住的是女方家的,就连全家的经济来源也靠刘心琴。
初一回娘家的时候,刘心琴买了四样东西,给哥哥买了双皮鞋,母亲买了件棉衣,然后是水果点心。
初二去公婆家,则缩减为水果点心。苏小燕从小是外婆带大的,和爷爷奶奶也没什么感情,不过还是包了两百元的红包。
回家后,刘心琴还在冷嘲热讽,责怪公婆只帮小儿子,从来也没有管过苏忠勇,更不要说是孙子,孙女了。
苏忠勇低头,一声不吭。
这是每年的老梗了,只要去了他家一趟,妻子就要数落一次。可他也无法反驳,毕竟十个手指头也有长短,父母偏心,那是自古就有的,也算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之一。
苏小燕看着懦弱的父亲,强势的母亲,叹口气,躲到阳台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啊!
等到了初三,苏小燕打算去给几个好友拜年,不想接到了韩时的电话。
“苏小燕,我在你家楼底下。”
这人干事怎么总是突然袭击?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在家,万一外出了呢?
她看看手机,早晨八点,的确是够早的。一般过年,大家都喜欢睡懒觉,她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出门,起码也得十多点才起床。
绕绕弯弯想了半天,她还是下楼了。
韩时就站在小巷口的大槐树底下。他穿着件灰色长风衣,风鼓起了风衣的下摆,吹散了他熨帖的头发,这样的他,理应是狼狈的,可偏偏还是那么的英挺,嘴角隐隐的笑意,犹如寒冷清晨的一道阳光,让人心也欢畅起来。
苏小燕不由地就加快了脚步。
韩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待苏小燕走到跟前,他才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他不是个爱笑的人,可看到她穿着红色的大衣,顶着寒风快步而来,笑意忍不住就溢出了。她那个样子,真正是人如其名,像极了一只欢快的燕子。
苏小燕出门太急了,忘记带手套,走到外面才发现手冰凉凉的。她双手做出掬水的动作,搁在唇边,呵了呵气。
韩时皱着眉,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塞她进了车内。苏小燕微微怅然,他的手掌温暖有力,放开的那会,心里竟然是不舍的。
车内的发动机还在响,车内车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苏小燕显然还没有适应温差的变化,身子轻微地哆嗦。
韩时再次握住她的手,搁在出风口,暖风起初包裹着她的手,后来连整个身子都暖和了。她满足地叹气,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韩时片刻间已经两次握住她的手了。虽然时间短,可他的体温一直都在,怎么也消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