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松受不了这种寂静压抑的感觉,低头找个干净点的砖头,扫干净上面落的叶子和土,一屁股坐上去,斜眼抬头,“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两位。”“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嘛兄弟。”周秋白意外他竟然这么识时务,装腔作势的脸崩掉,乐盈盈地屈膝半蹲在他面前,和他平视。“什么地位不都明晃晃甩我脸上了,我又不瞎。”马松侧了侧脸,让他们看清上面的巴掌印。他是典型的黄皮,皮又厚,浅红的巴掌印不显,周秋白仔细辨别才看出来指印比较重的四根手指。他着实呆住了,“……上手扇了?”“这不废话吗?”“不至于啊,你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把人气成这样。”马松脸刹那奇黑,闭口不谈,只说:“认清态度、勤勤恳恳地道歉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想说想骂随便,我都能接受,赶快点,我急着回去。”周秋白看陆长青,他提的,他应该有话。陆长青唇动了动,但看着上面的巴掌印又停住,最后只说:“脖子后面挠的有血丝,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发炎了。”马松手往后摸一把,拿过来一看真有血,偏浓的眉毛曲成毛毛虫,“我说后面怎么有点疼呢。”等了会儿,没听见第二句话,他疑惑问:“就这个,没其他的了?”陆长青“嗯”一声,还是笑出声,“你脸都这样了,我们还说什么。”马松白他一眼,站起来拍拍屁股,“不说算了,不说走了啊。”“怎么把他叫过来又不说了?”有刚落的树叶子被风卷着吹过来,周秋白翻手抓住,叼住绿油油的叶柄,看着马松逃也似的背影问。“他回去的时候脸色太差,以为没聊妥,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陆长青淡声说。周秋白一侧唇角勾起,犬牙磨了磨叶柄,在表皮破开的前一秒拿下来,高兴说:“我还以为你不关心秋秋呢,都没见你们说过话。”“没有。”“没有什么?”陆长青没再说话,周秋白也不在意,他就随口一提,让他注意注意以后多跟秋秋说说话,他们俩太生份了。回去路上,陆长青想起来昨晚的事,“赵孙语丢的钱找回来了吗?”“公交总站和警局都问了,没掉车上,也没人捡到,没找回来,不过留了联系方式,有眉目的话会通知我们。”他们到树下的时候,马松已经诚挚道完歉了,徐艺秋也说自己当时气上头没掌握分寸,就此言和。赵孙语说到做到,槐花已经摘了大半,她脚边那一盆堆起高高的尖锥,周秋白给面子地哇塞赞叹佩服一番,“小赵同学,这都是你摘的?”“当然,手都黑绿黑绿的。”赵孙语骄傲又撒娇地把自己的双手伸到他面前。“你别摘了,剩下的我来。”周秋白把地上还带槐花的槐枝捡到一堆放自己和陆长青前面,又看一眼徐艺秋和闻歆的手,说,“你们都去洗洗手,颜色别留手上了,。”确实没剩多少,而且赵孙语那一盆已经不能再放了,徐艺秋说:“我们上去洗手,你们摘完了也上楼,留下吃饭,在302,槐树枝放那就行。”她抬手一指西南角,那里已经堆了半墙高的树枝。周秋白看一眼确定地方,“好嘞,放心吧。”徐艺秋端着盆子领着人上楼,郭荣紧跟着上去,准备进楼道铁门的时候后面一道声喊住他。“郭荣,你上去干什么,回来,跟着一块摘啊。”周秋白干净清朗的声音里满满的天真。徐艺秋领着他们进门的时候,厨房已经有滋滋冒泡声了。朱芳云听见声音出去,徐艺秋互相介绍一遍,朱芳云让他们进厨房洗手,好好玩,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又从柜子里找到干净袋子,把他们摘好的槐花装起来,装好几袋,一会儿走的时候好拿。闻歆每回过来看见朱芳云的时候都很亲切,抱着说了好一会儿赞美话,赵孙语嘴甜,两方夹击,朱芳云满脸笑容,徐艺秋提醒锅鬻了,她才赶紧回厨房。徐艺秋邀请闻歆和赵孙语去她房间。房子有年代感,屋里摆的半旧家具虽然干净整齐,但漆了红漆的板硬桌椅,下铺粉色碎花桌布、上盖透明玻璃的长桌,印了大红“囍”字的搪瓷茶具,无不透着浓浓的年代味。一脚踏进,还以为穿越回穿绿军装、梳麻花辫的时代了。但推开徐艺秋房间的门又回到了现代,鼻子细闻,还有满屋的槐花清香。屋子四周都贴了粉蓝色印花壁纸,书柜桌椅和床铺都很现代,窗户那侧的临墙桌上放了一台去年出的acpro电脑,可爱的白色,赵孙语一眼就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