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医生护士来查房,顺便帮沉越办理出院手续。
沉越穿着病号服依旧靠在床头,默默地看着和医生说话的沉渊,听沉渊问医生他出院后有没有忌口和需要特别关注的地方。
直到忙完,沉渊回头瞥了他一眼,沉越才快速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敢和沉渊对视。
难过,愧疚。
他怎么没死呢?
沉越不说话,沉渊也没有说话,将新买的衣服扔到病床上。
他的衣服昨天被匕首刺破,不能穿了。
沉越的视线又移回,眼波微动,心情复杂极了。
哥哥上次给他买衣服还是十七岁那年,那时候他能够克制对嫂子的感情,他们兄弟间毫无裂缝,温馨极了。
看着沉越的模样怒火又冲胸腔,沉渊冷声问:“你是想烂在医院吗?”
不想。
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即要又要,我什么都想要。
沉越在心里默默地回,依旧没有拿衣服。
“如果不是怕你嫂子担心,我绝不管你。”沉渊牙缝咬得咯吱咯吱,“是想要我揍你,你才肯出院吗?”
“……不用,我一会就好。”
沉越叹了口气,终于抓起衣服。
就像大哥说的那样,他要是不出院,嫂子会担心的吧?记得昨日昏迷之前,嫂子回来了,那伤心害怕的眼泪,看得好心疼。
沉渊沉着脸离开病房。
不消一会,沉越穿好衣服,默默地走了出来。
沉越刚走出病房,沉渊就往外走,迈大的步伐半点都没有顾及受着伤正虚弱的沉越能不能跟上。
沉越咬紧牙关,快步跟在沉渊之后。步伐太大扯痛伤口,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当追上沉渊坐在副驾位时,脸全白了,嘴唇毫无血色。
沉渊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沉渊,眉头不受控蹙起。不想管他,可手却不听话,从汽车工作台抓起纸巾盒,狠狠砸在沉越手心里。
沉越望着纸巾盒,心脏扑通乱跳,难以置信地侧目望去。
大哥这是原谅他了?
沉渊懒得出声,双手握紧方向盘,车子缓缓开出医院停车位,一脚油门,朝着家里疾驰而去。
明明就不是想要沉越的命,昨天为什么要逼沉越自残呢?
就是想看刀子一刀刀划在沉越身上的时候,会不会心痛,会不会不舍,会不会在他奄奄一息倒在血泊的时候,因心软同意他疯狂又无理的要求,共妻。
心爱的她那么痛苦挣扎,他不舍得。
结果,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