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惊奇,走上去捏了一点泥土在手中慢慢碾碎,随即又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味道很正,但是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弄了半天,谢瑾瑜折腾了这么久,他倒是完全看不明白这个小哥儿究竟想干什么了。谢瑾瑜偷偷地看了一眼林麒,示意他来讲。毕竟比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哥儿突然懂得了如何制瓷,林麒的话语权明显要更重一些。“林师傅,这是制造新的瓷器的泥胚。”林麒上前,接收到谢瑾瑜的眼神示意,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非常主动地将这口锅背好。“在下林麒,苏州人士,乃是安王殿下的侄儿,特意到清溪村就是为了和谢家公子谈一笔生意。”林麒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侃侃而谈,“谢家是制瓷大家,小子初来江宁城,正想大施拳脚,只不过因为苦于没有门路,一直未有进展。直到前段时间,无意间救了从苏杭那边过来的赵师傅,听说他手中有一种关于新瓷的设想,这才主动前来找谢公子,希望能和他一起创造出一种新的瓷器来。”林麒面不改色,眼中有微光闪过,望向谢瑾瑜,轻笑,“谢公子果然不愧是名门出身,对于谢家的制瓷见识不俗,我与他一见如故,对于制瓷生意一事上看法一致。知道谢家有您这么一位老师傅,这才一起来找你看看,这个法子是否靠谱。”“赵师傅,那位赵师傅?”林师傅皱起眉头,比起林麒的身份与做生意的愿意,他更加想知道那位说能够想出一种新的制瓷配方的师傅究竟是何许人也。“实不相瞒,正是人称‘玉手天成’的赵富贵,江浙名手赵师傅。”林麒丝毫不慌,胸有成竹道。居然是‘玉手天成’赵富贵!林师傅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想到。他虽然在西南也算小有名气,但是比起赵大师,那还是差了不少。没想到林麒手中的匠人居然这样大有来头。林师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红润,呼吸逐渐粗重起来,连忙上前,想要抓住林麒的手,只不过被他巧妙躲过。林师傅也不难过,只是双眼发亮的盯着林麒,“赵师傅当真告诉你他有一门新的制瓷方子?”无怪乎他这么激动,新的制瓷方子啊,这是多么令人振奋和激动的消息,说不一定将来还能名留青史,恩泽后人呢!林麒点头,折扇轻摇,望着谢瑾瑜道,“确实如此,只不过赵师傅也没有直接说已经配出了方子,他只是有了这个想法,具体如何烧制,有哪些步骤,还需要我们一步步试验出来。正是因为赵师傅明白想要创造出一种新的制瓷方子的不易,这才想着和谢家一起合作。谢家是西南有名的制瓷大家,手下能工巧匠不少,在制瓷一道上,西南这边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所以我才想着是否可以和谢家合作,一起创造出一种新的瓷器。很显然谢公子也与我想到一起去了,不约而同地打算与对方一起合作。”林麒说话滴说不漏,将事情的原因经过与结果都丝毫不差的说于林师傅。林师傅听完这些,激动地一直搓手。他一直把制瓷当成了自己的信仰,这么多年下来,因为谢老爷子的事情,不能亲手制瓷已经十分痛苦,现在猛然不仅被告知自己不但可以继续制瓷,甚至还有可能亲手创造春一种新的瓷器来!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十岁,盯着林麒笑的夸张,“哈哈哈,好好好,老夫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再次制瓷,没想到苍天可怜我,不仅饶恕了我的罪孽,更是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真是死得其所,无怨无悔!”谢瑾瑜听见他话中的信息,心中一突,脸上却是看不出分毫。林师傅口中的罪孽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是他爷爷已经去世几十年了,林师傅还是这样的耿耿于怀?谢瑾瑜不清楚那些陈年往事,林师傅不亲自开口说,她一个晚辈也不好相问,只是偷偷将这个疑惑埋在了心中,等着那天有时间了,就去问问吴管家。吴管家与林师傅的关系这么亲密,两人年轻时又都是谢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其中有什么隐情,必然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这泥土就是新瓷能否成功的关键?”林师傅捋通了来龙去脉,谢瑾瑜手中的呃泥土有什么作用他也在一瞬间有了猜测。“没错,正是制造新瓷的关键。”谢瑾瑜点头,将手中的包袱平平整整的放在石板上,一团灰黑色的,还带着水印的泥土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暴露在阳光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