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很是隐秘,没有多少人会走这样一条小巷,她越里走,那声音就越明显,像是人的呜咽声,清晓走到转角,她被掩住身形。转过去有一道小门,此时那小门开着,门前有一男一女在交谈,站在外面那个女子脚底下靠着个麻袋,站在里面那个男子浓妆艳抹。哦,清晓明白了。不用她出剑,她身上有苏玉以前送给她的一套飞镖,她不打算伤人,但用来吓唬吓唬人倒是可以的。三只飞镖齐刷刷地钉在那小门旁边的墙上,也许下一步,就是他们的脑袋,这个认知让他们恐慌不已。有人喜欢钱,但更看重自己的一条命,那位浓妆艳抹的男子往里躲了躲,出来了三个打手。清晓太快了,又是三只飞镖飞出去,谁也没看到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倒是在逐渐逼近他们的性命。三个打手反应过来,要将那个麻袋往里抬。“别动,我要人,不要你们的命。”有人不听她的话,那自然要另外说,清晓一飞镖出去,扎中了其中一个打手的腿,让她寸步难行。她露面,手中的飞镖对着的却是最里面那个浓妆艳抹的男子,她冷冷地看着他们:“现在,把那个麻袋推过来。”已经有了先例,没人快的过清晓手里的飞镖,他们不敢不照做。等到麻袋过来,清晓利索地将人扯出来扛上就跑。她今天不想打架,要打架也是跟苏玉打,那才过瘾,跟几个不入流的打手打,她不尽兴。一骑绝尘跑了好几条街,在那人被颠晕之前,清晓勒停马,把那人抱了下来。脸是少有的绝色,任何人看见了这张脸都难免不会动心,也难怪会被拐走要卖给青楼。但脸对清晓没用,她径直伸出手将人给拍醒。美人当前,她毫不心慈手软,在清晓准备给一巴掌的时候,那人总算是醒了过来。“左边有官府,右边有医馆,你随意。”清晓准备要走,离她回宫的时辰已经晚了,但她却被扯住衣服下摆。“我走不动。”他浑身酸软无力,应该是被下药了,这个位置是好,但靠他自己,他哪里也去不了。清晓摸上他的手腕,她略通医术,知道这人没有骗她之后,她径直将人抱起来,路上有人惊叹她怀中人的容颜,清晓和他都不堪其扰。清晓单手撑着,另一只手从袖口摸了条手帕出来,展开盖在怀中人的脸上,没了混乱的目光,清晓才满意。“这位公子只是被下了迷药而已,药效很快就会过去。”“有劳大夫,多谢。”都已经送到医馆了,清晓还给了钱,她赶着回宫里,一声不吭地要走。那人问她:“你还会回来吗?”这人要赖上她了,清晓斩钉截铁地答:“不会。”她可是堂堂御前侍卫,拥有过人的才智和良好的修养,谁也别想赖上她。“我希望你回来。”真是好笑。“你希望我回来我就得回来啊。”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回到宫里已经是申时,她本该在寅时就回来的。到了殿里,祁太安在批阅折子,祁晏在一旁为她磨墨,如此良辰美景,清晓也不是非要打搅的。“回来晚了。”祁太安面前的折子分成了三摞,一摞是祁太安已经批阅过的,一摞是还没有批阅的,剩下的那一摞,可就有意思多了。都是狼子野心的,祁太安准备把这些人都一一记下来,免得她以后收拾这些人的时候被人两面三刀地混过去。“是,顺路救了个人。”清晓很少会耽搁,祁太安多半也猜到了,“见到谢一水了?”“见到了,她病的很重。”太医回来之后也告诉她了,她命太医院给谢一水用最好的药,要是谢一水就这样死了,那谢家和沈家的这场戏,可就没什么看头了。“东西给姚京墨了?”“是,属下还告诉他,除了谢一水,谁看了就是死罪。”“姚京墨不会看的,谢一水不在,而谢一水子女缘薄,唯一的女儿成了钦差,去了蜀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谢家自然需要姚京墨撑着,现下谢一水回来了,她心里有了依靠,自然不会再看这些东西。”说到这里,祁太安看一眼祁晏,她朝祁晏的手上抹了些墨,黑乎乎的一团,让她得了兴趣,她无辜地问:“不知道我是不是阿晏的依靠?”祁晏手一抖,他垂眸答:“是。”天下的夫郎都以妻主为依靠,他嫁给祁太安又与她心意相通,自然也不例外。祁太安当然知道会是什么答案,但她对于这样确定祁晏心意的事情总是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