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够明白了,谢屿阔出现在这里,那别院那边必定空空荡荡。姚京墨在意的是,为什么谢屿阔会疯了,为什么他好好的孩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姚京墨虚软地靠在车厢上,天底下哪个男子不是依靠女子。现如今如此紧急的时候,谢一水却不在他身边。谢屿阔已经被小厮带下去了,沈岁复站在原地呢喃:“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谁会给谢家写纸条,说谢屿阔在沈府,还有姚京墨刚刚的表现,不止是他,沈若今晚的表现也很让她意外。“你真要留下那个人?”沈岁复皱了皱眉。“也算是功德一件,我等下就带回我的宅子。”沈若点点头,她害怕谢南轩又在中途醒过来,所以着急回去。“说起来,我总觉得那个小疯子,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沈岁复嘟哝了一句,她位居高位,自问记性不差,但见的人实在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沈若的脚步一顿,谢屿阔与谢南轩的眉眼很像,但是谢南轩一直被她好好养着,早已经富态起来,反观谢屿阔,瘦的不成样子,再精致的眉眼,也暗淡下去。沈若想到这里,是谁让谢屿阔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她目光一暗,看来她得好好问问当年的人。“那母亲,我就先走了。”一见沈若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沈岁复就知道她是着急回去见谁,她不满地训斥了句:“你可别太上心。”太晚了,沈岁复这句话说得太晚了,沈若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走进夜幕之中,有小厮在前面提灯领着。看着沈若的背影消失,沈岁复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谁会无缘无故在她的府门口放个疯子。“大人,要查那个疯子吗?”周画适时地问。“要查,但却难查。”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那个人既然敢往沈府门前扔人,肯定早就做好了不被发现的准备。毫无踪迹,怎么查。“大人,会不会又是秦家那丫头干的?”沈岁复回头看了周画一眼,“上次我们都没有证据,何况是这次。”秦时与祁太安是至交好友,秦家肯定倾向祁太安那边,更何况,秦家本来就不好惹。兵部里的人,十个有九个脾气都差。……未央宫里,祁太安和祁晏闹到很晚才睡着,实际上,只有祁晏累得睡了过去,祁太安餍足地靠在床边。她在等消息,只是一个消息,犯不着她彻夜不眠,她只是今天很高兴,祁晏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眼泪,祁太安轻轻摩挲过去,心满意足,但总要想个顶好的理由明天来应付祁晏才是。窗子被轻轻叩响,祁太安下了床,将窗子推开一角,清晓跟做贼似的猫在窗户底下,发觉窗子开了,看也不看就往上伸手。祁太安接过卷起来的小纸条,打了清晓一下,“你这样是要躲谁?”她只要一到相思殿的范围,准被苏玉发现。“陛下,你不懂,这是一个暗卫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清晓依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好,以后朕跟皇夫出去,你也这样盯着。”“盯谁?”“危险的人。”闻言,清晓扭过头,目光在祁太安身上来回移动,很显然,祁太安就是祁晏身边最危险的人。祁太安将支撑窗子的东西撤走,还好清晓的手已经及时抽了出来。不是旁的消息,就是将谢屿阔扔到沈府门前之后的消息。她一直以为谢家是靠谢一水一个人在撑,没想到这个姚京墨也这么沉得住气。原以为在沈家就该吵开,一个骗婚,一个拐人,没想到两个知情者都避而不谈,不过也好,有些好戏等谢一水回来再开场也不迟。谢一水对上沈岁复,势均力敌,毫不手软,那才会好看。第二日祁太安走得早,她悄悄塞了信到苏玉手里,吩咐她等皇夫一醒过来就交给他。苏玉对这样的把戏屡见不鲜,都是祁太安的诡计罢了,她一片淡然地将信收起来,应道:“陛下放心。”“苏玉,你知道清晓会怎么同朕说吗?”祁太安起了心思,忽然想逗一逗苏玉。“属下对陛下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定会将这封信送到皇夫的手里,恭祝陛下与皇夫长长久久……”苏玉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语气用来说这样几句话倒是有些敷衍,但正因为是苏玉说出来的,一切都合理了起来,甚至有些好笑。“苏玉,你少抹黑我了。”清晓愤愤不平在旁边叫嚣着。苏玉转过去,对着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