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系女修狠狠地瞪瞭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傢生命垂危的的医修。她愤恨地捏瞭捏手指,却也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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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局面的契机正是那名被割喉下毒的女医修。
毒素麻痹瞭喉管与周围的组织,她忍不住咳嗽瞭两声,却不料匕首吹毛断发,又将伤口割破瞭一点。这无疑加重瞭中毒的程度,她失血过多,而且脖颈上的血色伤痕几乎全都变成蓝紫色,随著时间的推移,已逐渐蔓延到下巴。
人也仿佛神志不清,双眼微合,一副快要昏迷过去的样子。
那名刺客依旧维持著挟持人质的姿势,虽然看似保持冷静,但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他不由得抬头去看火系男修的脸色。
火系男修捏瞭捏拳头,面上岿然不动的表面笑容看起来更虚假瞭一点。而冰系女修怒意更甚,掌中水球在剧烈激荡。
哪有还没谈完事情,人质却撑不住瞭的道理。
刺客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掏出一颗药丸,以手劲捏碎一半,然后用虎口捏住医修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弹入医修口中。
虚弱无比的医修困难无比地吞咽瞭一口,却又好似被药丸卡住瞭喉咙。两眼翻白,脑袋垂在瞭半空。
僵持良久的两队终于在此刻打破瞭虚僞的平衡。
这名刺客还是年轻瞭些,修为尚浅且阅历不足,虽然脸上冷冰冰的,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却明显可见其足无措起来,应付不瞭当前的状况。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名医修忽然全身抽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正巧打掉瞭他手上的另外半颗解毒药。白色且不规则的半颗药丸骨碌滚进脚下灵药丛中,再往脚下细看,却隻见一片葱鬱茂盛的绿意,不见半点解药的痕迹。
位于对面的火系男率先发现状况有变,双手聚拢起火球向对面砰然砸下。而冰系女修也瞬间发动早已悬于空中许久的万千冰晶。一时间,冰晶燃烧爆裂声与火球撞于防护罩上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等到硝烟渐熄,冰系女修已带著小队退出瞭七八丈远。
手持匕首的刺客却被挂在瞭灵药园外的一棵树上,匕首被卸下收缴,被挂的绳索异常结实,上面微微闪动著符咒的点点莹光,不但禁锢住他的灵力循环,还在不断抽取他的灵力,根本无法挣脱。而刚才还惊惧晕厥,半死不活的医修,此时一脸平静。她一手托著方才打落在地的另外半颗解药,仔细端详片刻,打入两道灵光进行解析。确认完毕其中的药材成分与疗效后后,才继续将这半颗解药缓缓服下。
火系男修将她凝视瞭半晌,忽然阴沉沉地笑瞭两声:“真是好演技。”
而那位看似身娇体弱的女医修,闻言后退两步至小队最末,并不打算与他废话。她将手掌虚虚地搭在颈部,掌心半拢中灵气吞吐,浓鬱的灵气从掌心缓缓流入喉间,喉管上蓝紫色的伤口颜色已经转淡,在灵气治疗下结出深色的血痂。
没想到此刻从天而降无数黄沙,两队人马纷纷觉得眼前忽然一暗,等各人再恢複光明之时,却发现均身处一隻土黄色的罩子中。罩子上雾蒙蒙的,像是在流动著暗金色细沙,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一个土黄色罩子,却怎麽也打不破。
一名儒雅风流的男子从隐身处走出:“各位不用再费尽心思想要逃脱出来。这是土灵罩,在罩子被打碎之前,倘若在内肆意施术攻击,隻会伤到你们自己。”
他还悠然补瞭一句:“勿要怪我未曾提醒。”
整个局面已然发生逆转。两方被困于罩中,却令后来者居上。
殷夏让小葵花往灵药园的边缘挪挪,小葵花却摸瞭一手晶莹的半透明砂石。
他随意一瞥,却不禁在心裡“咦”瞭一声。
熟读灵药全集的他当然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这看似常见的半透明砂石实则是一种极为少见植物种子,而小葵花与他正好身处栽植著这片植物的灵壤上。
据他所知,将此果实不正是调配出幻鳞砂的主要制造材料,剩下的材料刚好可以常用的草药作为补充,他原先在仙市之中采购瞭许多随身带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微微一笑之间,他心中已有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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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圃内,最后一支队伍正顶著前后两队即将破开土灵罩的时间压力,飞快采摘著灵药圃中的灵药。
这队修士动作迅速,队长隻悠闲地站在一边,垂著双手拢在袖袍中四处闲逛,并未见他如何动作。但他的队员们却毫无怨言,专心埋头挖脚下遍地的灵药,手中灵器指哪切哪,一些比较麻烦需要连根刨出的植株直接从下而上连著灵壤一并掀掉扔在一旁。
不一会儿,园内田埂上就码著整整齐齐的绿色植株,远远望去,鲜豔的各色果实和根部茎块。仿佛凡尘俗世中农傢耕种田地后在丰收时节喜悦收获的情景。
但这情景落到另外两支小队眼中就不那麽喜悦和美好瞭。看著这些暗中算计自己的小人如同收菜一般堆起瞭座小山一样的灵药,自然心裡又急又气。
气的是自己竟然没发现这帮人马的踪影,急的是灵药被收走后,若是被放入芥子空间,隻能杀瞭对方才能让此空间中的物品掉落。
可若真的誓死拼杀,灵药落入谁手也未可知。
奈何土灵罩隔绝内外空间,正如那位领头所说,不打破根本无法强攻。因此他们隻能用手中的法器凝聚成无数小型光团,如雨落一般噼裡啪啦地敲打著土墙一般厚实的黄色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