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就知道新来的不懂,我跟你说啊,以后记住了,刚才那位俊逸潇洒的公子可不是普通的长吏。”
“啊?那是什么?是……公主的亲戚吗?”
“哎呀,什么亲戚,那可是公主的——你附耳过来,是公主的……男、宠!”
尽管最后那两个字被刻意放低了声音,鹤守玉还是听到了。
他的脚步随之顿住,方才还勉强维持的笑意彻底消失。
鹤守玉冷着脸走在回廊里,绑着几个酒瓶的麻绳在他手心之中渐渐收紧,他的脚步在靠近自己的寝屋之后逐渐放慢。
他面色不虞地推开门,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瞬间变了脸色,他飞快地皱起了眉——
有人!
下一刻,他的眼中杀意尽显,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拔出锋利的匕首迅速抵在面前人的脖颈之上。
面前人站姿笔直地背对着他,身形清瘦,比他矮了许多,只到他肩膀处。
那人虽被匕首抵着却纹丝不动。
片刻后,寂静的屋中传来一阵犹如银铃一般悦耳婉转的笑声。
“哈哈哈……”
鹤守玉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迅速收敛起眼中的神色,收回匕首,垂眸道——
“公主。”
——
原本漆黑的屋内终于被烛火照亮。
赵玉妗手中把玩着从鹤守玉手里抢来的精致匕首,打量了许久,她歪着头笑了笑,“长吏大人这是去哪了,竟然还拿着匕首指着我。”
鹤守玉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赵玉妗继续逼问,“往日……我竟不知你会武功?”
鹤守玉波澜不惊答道,“臣以为是刺客,只是防身罢了。”
赵玉妗笑意不改,话锋一转,“是吗?可偌大的公主府,刺客放着我这位公主不杀,为何要来杀一个籍籍无名的公主府长吏呢?”
这好像是鹤守玉为数不多在赵玉妗面前答不上话,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一时间赵玉妗只觉得愉悦极了。
她慢悠悠地提着衣袍,好整以暇地在堆满了公主府各色账册的案几旁坐了下去。
鹤守玉眸色沉沉,看了一眼面前只披了一件外袍,一头青丝散在腰际的赵玉妗,“公主为何深夜来臣寝屋之中,有所不妥。”
“哪里不妥?”赵玉妗笑意盈盈,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似含着娇嗔,“这里是公主府,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自然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
鹤守玉哑然。
赵玉妗又继续说道,“今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倒是你,你不是说回房中处理公务吗?你不在房中,是去了何处?”
鹤守玉的目光从赵玉妗秋瞳剪水的双眸上移开,他将手中的几瓶酒稳稳当当地放在案几上,而后镇定自若地答道——
“臣去买酒喝了。”
“哦?这个时辰,还有酒肆还开着门?”
“自然有酒肆还未打烊。”
赵玉妗目光落在青色酒瓶身上,伸手拿了一瓶,拔开木塞之后有一阵阵醇厚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赵玉妗故作好奇地问道,“好香的酒,你从哪家酒肆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