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伸出手,但却在接触到面具前顿了下来,算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趁人之危?所以,尘郁,你到底是谁??一层马甲被撕开!兴许是神经一直绷着,也兴许是太累了,花郁斐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了过去。门外,灵笔尊者把想要进去的小猪抱走,“乖孩子,别去打扰他们。”小猪:“……”它不是孩子。但它确实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上柳梢时,床上的男人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大概是睡久了,他双目无焦距地盯着上方看了片刻,然后缓缓偏过头。鬼界的白天和夜里其实没差多少,都是昏暗的,但昏暗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到趴在床前的青年脸上,却让尘柏栩心里狠狠悸动。他缓缓坐起,伸手挡住照射在青年脸上的月光,无比痴恋地低喃:“玺哥……”平日冷冽的眸光这一刻温柔如水,“你没事……真好……”大概是因为受了重伤,又大概是因为角度的原因,他没看见自己说完话后,青年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尘柏栩垂着眸子,隔空轻轻地、缓缓地描摹着青年的五官。银色的长发,饱满的额头、和自己同样颜色的眼睛、笔挺的鼻梁、诱人的嘴唇、精致的下巴……全都在他心里描摹过无数次,全都是他熟悉的,但却总是看不够……他的目光定在青年的唇上,情不自禁缓缓靠近……轻轻地、温柔地印下一吻。这是他的玺哥,放在心尖上二十几年的珍宝。尘柏栩重新躺下,握着青年的手,心满意足地再次沉沉睡去。良久……花郁斐眼睫轻轻颤动。第二天,天没亮花郁斐就醒了,醒来的时候,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他安静了数秒,然后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尘柏栩醒来的时候,看着空荡的床前,有一瞬间的恍惚。昨晚……难道是他做梦了?灵笔尊者推门进来,“感觉怎么样?”尘柏栩抬头,嗓子带着受伤过后的沙哑:“感觉好很多了,多谢前辈。”犹豫片刻,“花郁斐呢?”“他昨夜守了你一宿,早上才出去。”“出去?”“嗯,”灵笔尊者探了探他的额温,再看了看他其他受伤的地方,“没吃东西就跑出去了,叫他也没听见,跟丢了魂似的。”“他怎么了?”尘柏栩拧眉,想要起来,“我去看看他……”灵笔尊者按着他,无奈:“你先管管你自己,你重伤未愈,现在跑出去不是给我添乱吗?”“我没事,”尘柏栩话刚落,就是一阵猛咳,“咳咳咳咳……”灵笔尊者好整以暇地盯着他,“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尘柏栩好不容易缓下来,依然坚持:“没事。”灵笔尊者:“……”他索性让开道,“成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又不是我急着出去,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尘柏栩脸色苍白,缓慢下地,“多谢前辈。”眼看着他走到门口,灵笔尊者忽然道:“值得吗?”尘柏栩顿住脚步,毫不犹豫:“值得。”他嗓音沙哑虚弱,却吐字清晰:“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值得我倾尽所有的人。”灵笔尊者微怔。尘柏栩说完开门走出去,在他转身关门之际,一朵粉色的桃花忽然迎面而来,直直射进他的眉心。尘柏栩愣了愣,“前辈?”灵笔尊者微微耸肩,“我就喜欢你这种坦诚的年轻人,这朵桃花虽然不能让你痊愈,但能让你好个三成,不至于走个路都要喘半天,就这样吧,他在桃林东侧。”尘柏栩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道谢,而是转身就走。有时候“感谢”不是嘴巴说出来才是真的感谢,既然对方不久之后就会有求于他们,那他到时候再竭尽所能就是。这头,花郁斐双手垫在脑后躺在桃树上,望着上方的一个点,发呆。良久……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眼底又愁又困惑,所以……尘郁昨晚为什么亲他?他不是有未婚妻吗?想起昨夜那温柔一吻,花郁斐不禁有些苦恼,昨晚他那会刚睡醒,差点吓得没控制跳起来。所以尘郁为什么要亲他?尘郁……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可他不是很喜欢他的未婚妻么,怎么会……不对!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花郁斐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尘郁会不会是在仓木山以前就喜欢他?也不是他自恋,其实他对自己的魅力也挺无奈,从小身边各种桃花没少,只是他心里只有小凤凰,无暇顾及他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