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拦个的士。”林南乔望了一眼四周,如今大雪天,路上的的士越来越少,加上此处有些偏,可能要等上些时候。“嗯。”许昭昭还是半醉的,好像幼儿园时老师让小朋友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一样,她的双手放于膝盖上,迷迷糊糊地垂下了头,听到让她听话时,便乖巧地点点头,朝着林学长笑起来。毕竟刚刚是林学长拉着她,才没让她摔到冰面上,自然许昭昭的防备心消下些。小姑娘笑着的时候,眉眼弯起,似是半道月牙,脸颊酡红,更是多了些亲昵与依赖。在林南乔眼中,就好像……对着男朋友一般,之前的昭昭从不会这样,面对着他时,总是礼貌疏离,无法让人靠近。林南乔鲜少见这样子的昭昭,他的耳尖滚烫,道:“我很快就会回来。”才说完,他便像逃似的往路旁大步走去。生怕晚一些,就会有其余人盯上昭昭。刚才的一切也被秦谨言收入眼底,他看到他的小姑娘在人走远了之后,仍旧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笑着,心底更是酸味翻涌。秦谨言阖上眼,压下有些翻滚的躁意还有在叫嚣的杀气,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眼尾添上了些红,他不想被昭昭看到自己的这一面。趁着这个林学长离开,秦谨言忍着身上莫大的疼痛,慢慢靠近昭昭,试探地小声唤她:“昭昭?”似有感应一般,许昭昭抬起头,看着他,神情还有些懵懂,而后倏然一笑。这一笑与先前的不一样,而是更为灿烂,似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一般,有些惊喜。她抬起了手,手指在慢慢靠近他的眉眼。秦谨言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带着忐忑,有些东西将要破茧而出。可是那手指却是穿透了过去,并没有触及,许昭昭一撇嘴,有些失望地低下眸。“昭昭。”同样的,秦谨言想抚上她的脸庞,指腹描摹着她的眼尾,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了真实的触感。秦谨言低头看向他的手,耗尽了精魄,变得更为透明,已经无法触及了。“昭昭还记得我吗?”既然如此,他放弃了再度靠近,目光灼灼地问道。“你是秦谨言。”许昭昭憨憨地朝他一笑,而少年的心却猛地一颤,心底涌上狂喜,他的指尖颤抖,几欲要将昭昭拥入怀中。可还没等他的喜悦持续半分,一盆冷水又浇了下来,许昭昭脸上还是笑着,甚至还多了几分好奇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一点点击碎他的丝丝希望:“你和书中的他一样,这种颜色的眼眸,还有这薄唇……”说到后面,又是一笑,想起她前些日子看过的小说里的内容。只不过在书里面的那个人是个反派,一生都艰难困苦,到最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时,妻子又在新婚上染疾而终。在他的妻子故去后,放弃了权势,与他的妻子葬在一起,她还为这个反派流过泪呢。而面前的这个男子竟和小说里描写得极像,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最为相似的就是那淡色的眼眸,好看得像琥珀石一般。“昭昭我……”秦谨言不甘心,他攥紧拳头,还想问些什么。而他的话却被打断了……“昭昭,车已经停在那了,我们过去。”林南乔大步走来,扶起昭昭,向着司机停的地方走去。小姑娘却是频频回头,看着少年,眼里似有亮光,道:“那还有个人呐,不跟我们一起吗?”听到昭昭这么说,林南乔回过头,大雪里白茫茫一片,除了飘扬的雪花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他轻蹙着眉道:“昭昭看错了吧。”昭昭现在喝醉了酒,很有可能出现了些幻觉。“看错了么?”许昭昭收回视线,有些低落。林南乔再度回头确认,这里除了他和许昭昭外没有其他人,更是点头,笃定道:“嗯,是看错了。”连学长都这样说,许昭昭便不再往回看,几步坐上了出租车。林南乔也坐在副驾驶,和司机说着送往的住址。见两人在视线里消失,秦谨言心底愈疼,似要割裂开来,却没法往前一步,加之精魄耗尽,在他睁眼的瞬间,一股鲜血吐了出来。“主子!”旧物当初的回应秦谨言抬起指腹,拭去唇边的余下的一点血迹,目中慢慢恢复清明,才看到林开与管家一同在他床边守着。这一睡便是四日之后了,朝堂上因摄政王迟迟不上朝而惴惴不安,辽国这事未能了结,全靠摄政王的名声震慑着,如今外头传闻摄政王染疾,朝堂早就不再安稳,纷纷害怕辽国趁此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