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少年急急地开口,生怕她真收回去一般,手伸向了香囊。就在这时,许昭昭却发现了不对劲。少年的掌心处似有血迹,她立刻抓着少年的手,在他还来不及收回去时,将他的掌心展开,上面竟是一片惨不忍睹。一道道血痂有长有短地印在上面,都模糊了掌心本该有的纹路。少年的手本该是修长的、分明的,却被这些破坏了美感。似有所感一般,许昭昭抬头看向少年的头顶,不出所料,就这么一夜,血条从40降到了32。许昭昭顿时觉得一阵气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她好不容易养得好好的少年又掉了血条,还一夜之间降了8格。她摊开少年的掌心,眼中有些心疼地小心触碰了一下上面的伤口,柔声问道:“伤是怎么弄的?”遇险昭昭不见了少年手指微弯,试着想从小姑娘手中抽出来,可小姑娘的双手牢牢握向他的手腕,不允他蒙混过关。“我昨日睡不着,逼自己睡时不小心划伤的。”少年轻轻眨眼,一双凤眸极有欺骗性,看上去无辜极了。面对这样可怜却又怕她担心的模样,许昭昭想说些心狠的话也说不出来,哽在喉间,顿了半晌,说道:“你随我来。”少年不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跟在小姑娘的身后,很是乖巧。“坐下。”许昭昭还是有些气闷,手按向秦谨言的肩膀,让他坐在木椅上。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长得比她高了许多,她现在得踮起脚才能勉强够得上他的肩膀。许昭昭取了一盆清水,和青竹盘装着的药膏,稍稍打湿了白净的巾帕,一点一点抹上少年的双手。少年的手掌也比她的大许多,许是本身肤白,似是以白玉雕琢般,唯有拿笔写字的地方微有薄茧。“你睡不着可以数绵羊,可以哼些儿歌,再不行,你甚至可以来找我,这样逼自己入睡作甚。”许昭昭既是心疼,又是觉得秦谨言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手下不小心使了大力些。“嘶—”少年微微蹙眉,露出些痛意。见少年这样,小姑娘软下了心,放慢了动作,指腹抹上些许药膏,涂在伤口处,轻轻吹气。“昭昭是说……以后睡不着可以来找昭昭吗?”秦谨言抓住了小姑娘话语中的一点,试探地问道。许昭昭没想到秦谨言竟然抓住了这样一点,睨了他一眼,之后道:“你以后要真是怎么都睡不着,千万别干伤害自己的事,我要再看见,我、我就生气了。”听小姑娘的意思,并没有拒绝之态,少年莞尔,心底泛着些暖意。“好了,这几日可不要再触了水。”许昭昭转身收起药瓶,叮嘱道。“嗯。”少年点点头,指腹摩挲着包扎好的白纱布。许昭昭掀开帐帘,正欲走出去,却被外边的景象震撼到了。天还蒙蒙亮,众守兵已将鸟兽驱至猎场之内,时不时能听到兽吼声,她刚瞧那一眼,正好看到一只梅花鹿窜过林间。许昭昭激动地拉着秦谨言的衣袖,指向东边,那里隐约好似有一只狐狸。她在动物园里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动物,心中的激动自是不言而喻。秦谨言顺着小姑娘的指尖看去,那狐狸早已没了踪影,不禁莞尔道:“你昨日不是好奇圣上的模样吗?现在应该就快到了开始的时间了。”果真,外头旌旗飘扬,士兵围在成帝两侧,整齐划一。大太监手中的金纹托盘上,正是一把镶着红玛瑙石的弓箭,通体金黄,最前端雕形为龙,气势非凡。成帝兴头颇好,想起当年还能拉弓射虎的英勇,翻身上马,取出一支箭矢搭于弓上,瞄准一只鹿,稍待片刻,放箭而去。不及鹿哀鸣,箭矢已射入鹿的腹部,鹿应声而倒,扬起一片尘土。“好!”这一箭也鼓舞了士气,在场的众位都热血沸腾。“父皇英武!”“皇上英勇!”……几位皇子和大臣纷纷贺道,在最前面的是三皇子,他今日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骑装,翠玉冠束起长发,傲气凛然。他的目光过处,不少姑娘羞怯地低下头,脸红得不敢在看。相比之下,太子要不出彩得多,虽是穿着四爪蟒袍,配上玉带腰封,可面相软弱,要黯然失色得多。见万臣称赞,成帝朗声大笑,拉住白马,将弓箭收起,道:“泱泱苍云,想必英才倍出。朕起了个好头,还望有人能给朕一个惊喜。今日谁的猎物多,谁的猎得好,朕重重有赏。”成帝虽是对着众人而说,但期许的目光却落在了三皇子身上。三皇子李铮最得他心,相比于太子的唯唯诺诺,李铮是最像他年轻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