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薄雾般的曙光出现在地平线尽头,周乔睁开眼睛,感觉到脑子一阵恍惚。
这是第二天清晨时分,她没想到昨天一整夜平安度过,隔壁401没有出现任何古怪之声,关键是,娜塔妮娅也没有回来,因为她的高跟鞋音,什么时候周乔都能听得清。
她速速起床,临出门前再次神经质地贴到墙边偷听了一下,确定一墙之隔没有任何动静,才离开公寓,来到一楼。
平时不会在这个点出现的老板娘,今天怪异地站在外面的马路上,一直驻足着,好像在围观什么。
外面那条大街上,响起警铃声,几辆警察署的车子风驰电掣地驶来,听声音就在前面停下。
周乔站到大街上,和老板娘一样,朝着大街前面人潮出没的地方看去,那儿好像出了什么事,人声喧哗,警察署的人正在跟几个民众样的人打听什么,有人拉起黄线,把不相干的人赶了出去。
“怎么了?”周乔忽然发声。
老板娘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向那边:“好像是发生凶杀案了。”
周乔心中大惊,尽管这种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但她还是觉得过于意外,她没多想,朝围着人群的地方走了过去。
还是清晨,整条大街上没什么行人,但附近的窗户上倒是趴满了人影,似乎都是听到动静偷偷地在远处围观。
事发地点在一条巷子里。
警察署的几个人正在给一个驼背的老人录口供,其他人员则在附近搜寻物证,而死者已经放进裹尸袋中,准备拿担架抬走。
“我就住在这栋楼里,一楼,每当路灯不亮的时候我就会去修理,当然了,这是义务的,没人给我钱,我的意思是,我通常等到夜深人静了才会休息,为了确保晚归的人安全,这年头抢劫的很多,所以我昨晚看见死者从我的窗下走过,她是个酒馆的妓女,每晚都是那个时候路过我的窗下,所以我印象深刻,没多久我就睡了,今天早晨我出来关掉路灯,发现巷子里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我以为是酒鬼之类的,但是走近了才看见女人的高跟鞋,扔的东一只西一只的,是我昨晚临睡觉前看见的那个女人。”驼背的老人非常配合警察的工作。
周乔只是在巷□□头接耳了一番,立马就有人上前驱赶她。
为了拖延时间她故意说道:“出什么事了,长官?”
“不关你的事,请立刻离开这里!”对方严厉地训斥道。
这个时候,旁边有人打起黄线,让一位更高级别的长官走了进来,这位长官弯腰钻过黄线时向手下人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一整张皮被扒掉了,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你最好别看。”手下人回答。
长官回头,无言地看了手下一眼。
周乔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她慢吞吞地走向公寓。
老板娘已经不在门口围观了。
周乔回到402,轻轻关上门,想着事情坐在饭厅的一条椅子上。
死者的皮被扒掉了?她没听错吧?
怎么这么恐怖。
单纯的抢劫不可能做出这种亵渎尸体的事情,那么就应该是寻仇,那位驼背的老人说,这是个酒馆的妓女,会不会是某位男客人干的?毕竟扒皮这种心狠手辣的事一般人做不来。
过了一会儿,整栋公寓大楼里的租客都听说了附近发生凶杀案的事,进进出出都在谈论这件事,老板娘趴在一楼的桌边,跟大家一起议论,这仿佛是战争的阴影里唯一喘口气的机会,姑娘们投入地聊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愁容悲伤,有些还建议大家最近不要晚归。
周乔把托盘送下去,听到她们唧唧喳喳的议论。
“一整张人皮啊,太可怕了,简直是噩梦!”
“听说是个女人,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是个妓女,陪睡的妓女。”
“老天,该不会是她跟客人发生矛盾才被杀了?”
“皮都扒了,这矛盾可太大了。”
周乔倾听着她们的言谈,默默放下托盘回了402。
下午,她前往隔壁大街的报社。
昨晚,娜塔妮娅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她的安全,希望待会儿能见到她,和她一起回公寓。
报社门口依旧堵得水泄不通,尽管还没到点,姑娘们就已经里一层外一层围得铁桶般坚固,周乔没瞅到娜塔妮娅,正准备找个地方等着,忽然一回头,看见娜塔妮娅风尘仆仆地从远处赶来,她小跑着,等一辆装甲车过去之后,立刻跑过大街,来到报社门口。
周乔没上前打招呼,而是退后两步,站到了墙边。
很快,报纸抬了出来,姑娘们乱作一团抓抢起来,娜塔妮娅拿到报纸后火速走到人少的地方查看起来,从她绷紧的神色倏地释放开来,周乔就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