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完全没动弹,上手捏了把小孩儿的肉脸。递过去抹布,让人先进主卧室去擦衣柜。他推着行李进了房间,一大一小合力收拾出个基本能睡的样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干到这里吧,走吃饭。带你吃我童年回忆”他拿上钥匙,带上小孩儿出了门。两人晃晃悠悠的往小区的后街去,找了家以前常吃的砂锅饭,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这满口的回忆让本来食欲不佳的他,多吃了平时的一倍,小孩儿也吃的满嘴油。餍足的傻笑。说他好幸福能吃到筝筝小时候的味道。吃饱喝足后,一大一小沿着后街散着步回了家。回家安顿了小家伙躺上床他还要去提前联系好的酒吧面试。酒吧驻唱是他这两年来新增的副业,目的是为了多给小家伙攒手术费。“我现在要去上班的地方报道,你在家赶紧看会儿漫画睡觉。敲门别开。早点睡。我会尽快回来的”他拿起钥匙往兜里装,转头对着窝在床里小家伙再一次嘱咐道。小孩儿拿起本阿衰,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挥挥手让家长放心。其实他已经习惯了多数时候一个人入睡,现实不允许他有多余害怕和不合适的撒娇。毕竟他的家里只有他和他爸爸,他的爸爸需要做更多的工作来养他。他也习惯不让人为他操心。程筝打车去了泊里,泊里是b市有名的清吧,区别于别的酒吧这里客人大多是会员制,不接受非会员客人。所以这里客人大多都是冲着驻唱歌手来的,主要来听歌。当然也不排除看上些合自己眼缘的,客人也会邀人来个419各取所需,或者邀歌手下台来喝喝玩玩。简单如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早在回来之前,就把自己之前的驻唱deo寄给了泊里的经理,听完deo,对方当即决定邀他回来以后,直接来酒吧试唱就行。酒吧灯光有些暗,他站了站,适应了光线。他是个夜盲的睁眼瞎,光线变暗,会出现短暂性的失明感。要等适应了光线才敢下脚他抬脚往吧台去,走到吧台拿手机打给之前联系的酒吧经理。他左臂撑在吧台上,背顶着吧台边缘,右手拿着手机拨号。在忽明忽暗的酒吧灯光下,他露出细长白皙的脖子,乌黑色的头发散在额前。让他显得像只慵懒的猫。“黑方加冰,其余的照旧送201来,时焱要吃的吗?你还没吃吧?恩?”左后方有些熟悉的男声响起来,他右眼抽跳一下“嗯”只有一字的声音闯进他的耳朵里让他被钉死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以为听错的人名,这声回答告诉他并没有。他一切动作都被按了暂停键。手心冒汗,这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他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道目光,隔着卫衣烧他的背。他将指甲深深的掐入自己的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有所动作,掩饰性的拿起手机,假装拨号,顺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咦。刚才那个人好熟悉啊。时焱是不是好像,好像程筝?”张子洲看了眼走过的人的背影,回头看向站在入口处的周身恶寒的陆时焱发问。陆时琰眯了眯眼睛,扯了脖子上的领带让自己的呼吸能顺畅一些。不作回答。“我去趟洗手间,你先上去”陆时琰掏出烟盒,取出支烟点上,迈着腿往洗手间方向去。走出视线的包围圈的他左脚绊右脚的进了洗手间,迅速打开洗手池的水往自己脸上浇。靠略微凉的水温,来稳定自己不稳的呼吸和抽跳的太阳穴,前额碎发和鬓角被水打湿挂在他白皙的脸上,乌黑色的眼瞳有些呆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整个人像个落荒而逃的落水狗,狼狈又可怜。“好久不见,程筝”陆时焱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夹着烟,支着腿看着眼前人。神色坦荡自然就像看见一个中学班里,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疏离客气和礼貌。“嗯,好久不见。陆时琰”他也尽量表现的礼貌客气,但不敢直视对方棕色的瞳孔,他只能把视线后移。越过人看着门框外。陆时焱眯着眼睛专注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生怕看漏一丝细节。跟刻在脑子里的脸谱细细对比。微翘的鼻头,乌黑色的软而细的头发,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会投射在下眼睑上一个小小的扇形。那是他曾经最爱亲吻的位置。颧骨上有情动的时候能看到毛细血管的红。嘴巴微张的时候,总是好看的心形好像在等人吻他。岁月好像特别眷顾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眼前这个人,曾经与他拥有最美好最荒唐的时光现在就连看着人睫毛上粘着水珠无辜迷茫的眼神,就能挑起他最大的欲望与炙热。